她刚一抬眼,看见严恪的模样,一瞬间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被彻底吓醒——她看着严恪身上全是血,从头到脚都沾着猩红的血渍,还有那左边胳膊,衣服被撕开,只在上臂处缠了个止血的带子,指尖还在往下滴血。
这是…这是……
“你…这……”望舒被吓到语无伦次,急得说不出话来。
林牧拿了绷带和白药冲进来,看见望舒也先是愣了一下。
严恪的伤口实在暴露,他也怕望舒看不得那血肉,反倒不好处理了。
“乖乖,你先出去,我怕吓着你。”严恪脸上扯出个温柔的笑,道:“放心,他们都知道怎么处理伤口,我没事的。”
“不、不行…我就在这里…”望舒整个身子都在轻轻地颤,她从小就怕见着伤口,家里厨子剖鱼给她看见了,她都做了好几天噩梦。可现在…不行,她要守在这里。
望舒起身给林牧让了个地方,自己站在严恪身后。
林牧跟荣祁也不再迟疑,林牧飞快沾湿那干净的帕子帮严恪将伤口周围的污渍抆干净,荣祁也是倒了些止血的白药在绷带上,又一点一点涂抹在了伤口处。
望舒知道这白药粉触上伤口,得是钻心的疼。小时候她曾爬树划伤了小腿用过一次,那痛感她好像现在还记的。
自己只是一个小口子,严恪胳膊上…胳膊上这个伤口却、却这么宽,还这样深。那白药洒上去,他得多疼啊。
想到这里,望舒忍不住了,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怎么出门时候还好好的,不过几个时辰,严恪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疼、疼吗?”望舒带着哭腔,声音都在哆嗦。她看严恪脸上却没有一丝苦楚,想他一定是在故作轻松,不由觉得更心疼了。
“是不是很疼啊……”望舒蹲在严恪身边,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明明受伤的是他,怎么现在倒是自己乱了阵脚,慌乱得不像样。
“伤口不疼。”严恪伸手抚上望舒的脸蛋,用拇指蹭掉她眼角的泪,声音温柔得一如往常,道:“只是现在看你一哭……就有些疼了。”
胳膊不疼,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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