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摇了摇头,道:“不碍事,说实话,对於汉奴羌的役人制度,我也是极度的不赞成……等平定了阎行和宋建之后,我会在整个关中颁布‘抚循和辑’和‘怀柔笼络’的政策,力争在数年内恢复羌族平等制度,等那个时候,像是你这样的羌民,就不用担心会被汉人奴役,可以嫁个好人家,种几亩好田,安安分分的过曰子了。”
王异闻言,不由得心头震动,她抬起头来,看着袁尚认真的脸,道:“大人想要在关中对羌民抚循和辑?如此一来,岂不是把关中权贵门阀们得罪个精光?”
袁尚欣然一笑,道:“总得有人冒这个头不是!再说关中经过此番一乱,虽然民生凋零,但相对的,世家门阀的势力也因为这场战争而大大被削弱,若是不乘着这个良机扳回羌民的民心,曰后只怕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说这话的时候,袁尚似是在对王异说,也似在对自己说一样。
“得罪人我不怕,我就怕因为害怕得罪人,而放弃我本应该去做的事!”
王异闻言,一双秀眉微微蹙起,美眸在不知不觉间也撩上了袁尚自信的面颊。
袁尚的话对她确实有些触动,自建武年间的对羌政策,如今这个年纪只有二十余许的年轻人,居然想要一手去改变它,不论能不能成,但在这个军阀割据,世家权谋为私的时代,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异数。
在王异的记忆中,在这个时代敢做出如此公然招惹天下世家之事的人,似乎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曹艹。
如今,重用寒门,不拘一格提拔人才的曹艹已经被河北最大的世家代表袁尚所讨伐,而如今,这个击败曹艹的人却也要去做出曹艹那样的干坤独断,唯我独尊的事情……
他会不会也将走上曹艹的老路呢?
不知不觉间,王异似是对这件事和袁尚这个人有些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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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之后,赵云终於平复了雍州各地郡县城池赶回了天水,而各部兵马也已经整合调配完毕,袁尚随即准备开始征讨阎行。
令人雀跃的是,这个时候,从枹罕也传来了消息,夏侯渊和马岱的三千封狼突骑已经顺利的攻克了枹罕,阎行宋建的退路老巢已然被堵死!
一切准备已然就绪!这是关中之征的最后一战。
这一战就灭了阎行!
此刻的阎行和宋建的败军会和屯兵在狄道附近,对袁尚的一举一动都注意的非常紧!
听说袁尚要大举出动,阎行顿时有些着慌,不过他好歹还有些实力,能够与袁尚一战,纵然打不赢,至少也能与之周旋!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噩耗传到了阎行那里!
与阎行亲善,组织兵马助其反叛的西平麴,丁令胡、邻戴羌族三大部,全部撤离了狄道,俯首认罪,去袁尚那里投诚去了。
羌族的叛离,犹如雷击一样,重重的轰击在阎行脑中,令人头脑一片空白,不能自己。
羌族一走,自己和宋建的叛军兵卒,这一下子至少又少了四成!
阎行正在帅帐内呆滞,却见帐帘子一掀,宋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对着阎行高声吼道:“阎老弟,怎地?听说呢麾下的羌族三部刚才全都跑咧?”
阎行面色深沉,重重的点了点头。
“完喽!这下是真完喽!”宋建拍着大腿,一副颓丧样子,就差没哭出来了。
两人全盛之时,尚且斗袁尚不过,如今此消彼长,己方兵马远远逊於对方,单靠这些人去对付袁尚, 无异於痴人说梦。
过了好一会,却见阎行突然站起身来,发了疯似的对着帐外怒吼道:“孟建呢!孟建人呢!给我把孟建找来!”
少时,孟建和苏毗格缓缓的走到了帅帐之内,还没等见礼,就见阎行一把揪住了孟建的脖领子,咬牙切齿的疯狂吼叫。
“是你!就是你!要不是你怂恿我反叛!哪会导致今天这个局面?说什么关中之主!现在连命都保不住了,你给我解释!给我个解释!”
孟建面无表情,淡淡的看着阎行,道:“当初刚起兵时,关中一切局面都在掌握之中,各部联合攻略关中地,赵云被擒,各方束手,本是一片大好的局面,可惜……”
说到这里,孟建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口气,道:“可惜,你们的雄略跟袁尚比起来,实在是太小了,小的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根本就不是成大事的人!”
“…………”
阎行闻言,气的都有些说不出话来,还是宋建能装老好人,急忙上前拉开二人,劝解道:“好咧,好咧,都什摸时候咧?还在这叽叽哇哇个不休?在肿么下去,袁尚就得把额们捉住,挨个开宰咧!”
孟建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只有往宋大王的治所抱罕撤退,最后实在不行,就得往西域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