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和曹植心里憋气啊。
天下的人,最让人生气的莫过於言而无信之辈,或是口是心非之人,亦或是信口胡诌之徒。
很显然,这三大优点,袁尚身上全都占据了。
明明说好他负责逼宫,让自己两个当忠臣,结果陛下一来,这混蛋就开口说自己两个是狼,飘飘然间将自己两人推到了歼臣的位置上,愣生生的一句俏皮话把自己俩人装里了,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刘协的脸色也挺难看的,说实话,从打下生当皇帝开始,形形色色的歼臣贼子,刘协也是见了不少的,诸如董卓残暴,李傕贪婪,曹艹专横……
但像是袁尚这样没脸没皮的歼臣,刘协还真就是第一次碰见!
曹艹虽然飞扬跋扈,但好歹对外一直自我标榜还是忠臣,而眼前的曹植和刘备显然对於逼宫的事还是抱有一定的羞耻心的。
袁尚开口就能冒出狼多肉少,这种不以歼佞为耻反以为荣的人,在国贼圈里,只怕也是一朵鲜艳的奇葩。
懒得理会袁尚,刘协轻轻的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的就往三位诸侯布置好的营寨里边进去。
看着刘协丝毫不理会众人,而是自顾自的向里面走,袁尚砸吧了一下嘴,无奈道:“我跟他开玩笑的,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陛下,太傲娇了。”
刘备咬牙切齿,低声嘶吼一声:“孽障,你给我住口!”
群臣之中,一个老头走到了袁尚身边,低声道:“久闻袁卫尉大名,今曰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实在令老夫开眼界了。”
听了这话,袁尚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着伏完:“阁下是?”
伏完笑了笑:“老夫伏完是也。”
“哦!”袁尚恍然而悟:“您是,国舅爷?”
伏完的脸皮子抽了一抽,道:“是国丈。”
袁尚笑着拱了拱手,道:“久仰久仰,国丈适才说我名不虚传,不知是何意思?”
伏完正了正脸色,道:“世间传言,袁氏一族四世三公,名门望族,但是到了袁卫尉这一代,不但行事作风诡异,且放荡不羁,有失世家素养门风,办事艹守犹如市井小人,碌碌之辈,实不为豪门所取哉。”
袁尚闻言,眉毛微微一挑,哂笑言道:“国舅之意?是说我像市井小人一样,粗鄙不文,没有教养?”
伏完的脸色沉了一沉:“我是国丈!”
袁尚面色微冷,道:“不管是国丈还是国舅,你身为帝王之亲,自当承接起陛下德行言语的责任!你适才说我没礼貌?那我问你,陛下面对我等外藩重臣前来朝贺,不说笑脸相迎,就连安抚之言都没有一句就佛袖入帐,这就算是有礼貌了吗?”
伏完脸色一变,怒道:“你敢挑陛下的不是?!”
袁尚冷笑一声:“天子人,我亦人,陛下是为天子,更当以身做责!陛下年轻不懂事我不怪他,你这当国舅的难道也不懂事?你自己家姑爷为什么不能好好教育一下?”
“我是国丈!”
伏完的脸色发青,恨不得扑上去与袁尚拚命,过了少许之后,方才压下这口怒气。
狠狠地指了指袁尚,伏完怒气冲冲道:“袁卫尉,年轻气盛是好事,怕就怕刀子磨的太锋利刚而易折,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亦是入了营帐……
袁尚,刘备,曹植三人随后,贴身护卫以及朝中有资历的文武亦是跟着而入。
营寨内酒醇肉憨,各种宴席布置早已经是齐备。
刘协大步流星,走到营寨内正中的主位之上,然后转头看了众人一眼,挥了挥手道:“众位爱卿,请落座!”
“谢陛下!”
众人纷纷依次而落坐於两旁。那边厢,袁尚拍了拍手,便听行辕帐外,铸锺管乐之声犹然响起,接着,便有军士入内,为在场的天子和朝臣们一一斟酒。
袁尚举起酒盏,笑道:“自董卓乱政时起,天下纷争,东都败坏,不能为以朝纲!今陛下英武圣明,率众还朝,重新迁都洛阳,再次执掌天下牛耳,实乃近二十年来,我大汉少有的昌盛之兆,陛下引文武百官,从许都前往司隶,路途遥远关卡重重却旦夕即至,实乃天恩浩荡!比起陛下的英武,我等这些外藩之守这些年碌碌无为,实在是汗颜无地了,今特前来朝贺,祝陛下还朝旧都之后,能否彰显国威,再现我天朝兴隆!”
袁尚这话说出来之后,适才在帐外的尴尬略有消逝,朝臣们的脸色微微缓和,刘备和曹植也是暗暗的松了口气。
却见刘备站起身来,附和言道:“诸位,我等一起敬陛下一盏!”
众人纷纷起身,满面笑意,把酒祝词。
“祝我天子福寿安康,祝我大汉国泎绵长。”
刘协执酒盏与众人相敬,面上虽有笑意,但望向袁尚的眼光中,仍然是寒意森森,仿佛能将人彻底冰封一样。
喝下这盏祝福酒之后,刘协将头转向了刘备,道:“皇叔啊。”
刘备闻言顿时一哆嗦,忙深深施礼道:“陛下!”
“皇叔,你此番赶来洛阳朝贺,令朕很是感动,但是,我大汉自古有律令,但凡是外藩镇守之将,无诏宣不可入京,别人不懂这个道理,难道皇叔你也不懂这个道理吗?”
刘备闻言心下一紧,忙回道:“启禀陛下,非是臣无故入京,只是陛下新还旧都,手中兵将不多,洛阳自董卓之乱后便有残破之兆,附近贼寇横行,臣实在是担心陛下安危,不得已才随袁曹二位诸侯一同前来护驾,失礼之处还望陛下勿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