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当口,却见一个侍卫悄悄的进得大厅,俯首在孙干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话音落时,便见孙干的面色陡然变得有些发白,一脸漠然的深深的看了那侍卫一眼。
少时,便见孙干轻轻的挥了挥手,让那侍卫退下。
侍卫走后,孙干寻了个没人注意的当口,悄悄的从侧厅后绕到正位刘备的身边。
“主公,有紧急军情。”孙干轻轻的在刘备耳边唤了一声。
刘备放下酒盏,转头瞅了孙干一眼,道:“什么军情,这般着急......咦,公佑,你的脸.....?”
孙干脸色一垮,喃喃半晌,嘀咕道:“此事说来话长。”
刘备知晓孙干的性格,他既然是不想说,那这件事必然就会有他不愿意说的理由。
於是刘备将这个疑问埋在心里,继续适才的话题道:“是何军情?”
孙干也是摆正颜色,悄悄的低下头去,在刘备的耳边嘀咕了片刻。
孙干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刘备的脸色陡然一变,低下头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过了好一会,终见刘备将头略略抬起,问孙干道:“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孙干闻言忙道:“斥候刚刚回报,尚不足三盏茶的时间。”
刘备闻言,轻轻点头,然后起身,对孙干道:“我先往后园去更衣,公佑你稍后看准时机,请袁三公子往后园走一遭,我有事欲与其详谈,切记隐秘,不可打扰了厅内众人雅兴。”
孙干知道事态紧急,随即躬身道:“诺!”
刘备起身,与众人拱手见礼,以更衣如厕为名往后园去了,此等事在酒宴上甚是普通,一众人等也无人有所怀疑,酒筵依旧继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公子?”孙干乘着众人吃喝正酣,悄然的来到袁尚身边。
“孙先生有事?”袁尚好奇抬头。
孙干欲向袁尚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不想稍不留神,牵动脸上的淤青,顿时疼的一咧嘴,反倒是笑的不论不类。
“袁公子,干奉刘豫州之命,想请公子往后厅的花园一聚,还请公子移步。”
刘备要单独见我?袁尚的心中微微一沉,心知必然是出了大事。
“先生前面带路,我随你去。”
袁尚随即起身,避讳着众人的目光,悄悄的从后厅门往后花园走去。
太守府的后院占地颇大,乃是一处幽静之所,虽没有奇珍异树为陪衬,但修饰的却相当工整明亮,其间花草香味扑鼻,撩人心扉,亦算是一处休舔的佳境。
袁尚随着李儒走在用青色大石铺成的羊肠小道上, 一路上嗅着美妙的花香,饶是他此刻略有些酒酣,却也不免觉得心旷神怡,陶醉其间.........
二人一路无言,少时便来到一处小渠之旁,但听渠水叮咚,如顽童歌唱,渠上一顶小桥,布置甚是精良巧妙,在整个后花园中颇有画龙点睛之功效。
刘备此刻正站在桥上,一脸沉重的望着桥下的水流,双目紧锁,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袁尚拱手一礼,笑道:“玄德公不是去更衣了吗?为何会在此处观景,莫不是喝的多了,欲有逃酒之意乎?”
刘备转过头来,哈哈笑道:“贤侄切莫小瞧於备,我虽上了岁数,但这酒量却依然不减当年,贤侄若是不服气,稍后你我不妨比拚一下,定他个酒中日月,分个海量输赢,如何?”
袁尚闻言亦是回笑,道:“玄德公让孙先生专门请我来此,不会是真想灌我酒吧?”
刘备面色一沉,话语稍有停顿,过了半晌方道:“贤侄,既然你我都不是外人,备今日便直说了。适才斥候来报,颍川太守夏侯渊今日率军归附颍川的阳翟城,屯兵不动,与宛城的曹仁一左一右,成了掎角之势,隐隐的,有将我汝南郡夹钳在其中之意。”
袁尚面色依旧微笑,心中却是陡然一惊。
夏侯渊到底还是追过来了!
刘备见袁尚不说话,不以为意,却是自顾自道:“曹仁.....夏侯渊.....此二人皆乃曹操麾下名将!此番齐齐而至,遥为呼应,只怕是曹操是真的想要对我汝南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