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整个乌巢的周边已经是寂静无声,仿佛山林土木都已经随之进入了梦想。 袁尚、淳於琼等人一个接一个的爬到营中哨塔之上,借着月色遥遥望去,只见乌巢南面的数里之外,一股烟尘洋洋洒洒深邃博大地,好似风卷残云,正向着己方疾速飞奔而来。
若是说适才的马尿让淳於琼的酒醒了三分,那此时此刻,这位乌巢草包的酒至少应该醒了九分以上。
淳於琼的脸色变得鲜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一对鼻孔忽张忽闭,粗气嗡嗡直喘,跟发情的公牛差不了两样。
猛地一拍木栏,冲着身后的眭元进声嘶底里吼道:“这大胆的曹贼军,大半夜的不安守营寨,竟敢来犯我乌巢,忒的嚣张过极!本将誓灭之!传我将军,全军整备兵马,出寨迎敌!”
关键时刻,淳於琼的表现颇为血性,也算是没有辜负了河北名将这几个字的光辉头衔。
眭元进闻言方要转身去布置,却见袁尚猛然抬手止住他的步伐。
“等会,此刻不宜轻举妄动。”
淳於琼愕然的转头看向袁尚,焦急道:“三公子,曹军已是打到咱们乌巢门口了,还有什么可等的!再不排兵布阵,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践踏乌巢中的粮秣不成?”
袁尚摇了摇头道:“单论作战,曹兵实力本来就比河北军士高出不少,而且此番攻取乌巢事关重大,曹操必然做了精密部署,前来劫粮的必然是曹军精锐中的精锐,这一步在这盘棋中可谓是一妙招,正面冲突,我估计胜算很低。”
淳於琼闻言急了:“胜算再低,也是曹军冲着我们来的!咱们不打,难不成还能跑了不成,公子你打算怎么办?”
袁尚闭着眼睛琢磨,脑中飞速旋转,一个个想法闪现在他的脑海中,又立刻被他全盘否定。
曹操当世枭雄,普通的办法恐怕对他不好使,要想迷惑拖延他,只怕得下点猛药。
过了好一会,终见袁尚双眸猛然睁开,眼中闪出一道精明的目光。
“传令,立刻动手,烧粮!烧咱自己的粮!”
“什么?”在场众人闻言不由的都是大吃一惊,仿佛没听清楚袁尚在说什么。
从古至今,两军打仗,率领三军的主帅每每想的都是怎么烧别人的粮草,断对方的粮道,放火烧自家粮食的,还真就是闻所未闻。
这位三公子犯的什么毛病?嫌自家粮食太多,居然闲的没事点火烧自家粮食玩?该不是看见曹军来了,自暴自弃,连反抗一下的勇气都没了吧?
这样的公子,未免也太窝囊,太败家了!
淳於琼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问了袁尚一句:“三公子,您适才说的什么?可否再说一遍,末将有点没太听清楚。”
“我说烧粮!烧咱自己的粮,只有这样,才能给曹操摆下迷魂阵,让他摸不清我们究竟在做些什么,况且烧了粮草,冒了黑烟,父亲在官渡的大帐才会知道乌巢有难,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加速派兵救援,这可比派快马飞骑去通知迅速多了。”
众人闻言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下皆暗自怀疑,这种主意,能算是妙招吗?
淳於琼犹豫的望着袁尚,冲疑了半晌终究是喃喃问道:“可纵三公子,烧了粮草纵然是快些迎来了主公的援军,可粮草都烧了,援军来的再快又有个鸟用?没粮咱们日后照样打不赢曹操......”
袁尚白眼一翻,痛心疾首的看着淳於琼,跺脚道:“淳於将军,
我觉得我实在是没法跟你沟通,我让你烧粮,又没让你全烧,只要烧个一小部分的仓螯,让黑烟升起来就行。难道你还真闲的没事,想把所有粮秣全都焚了?” 淳於琼闻言一愣,接着嘿嘿一笑,充分的展现出他没皮没脸的素质:“公子见笑,这酒没醒,脑袋还是有点迷糊......”
郭援皱着眉头道:“三公子,纵然是烧粮能作速让主公那边晓得乌巢形势,但曹军这面又该如何抵敌?”
袁尚闻言眉毛一挑,道:“还是那句话,正面抵挡不是上策,我只有一个字的御敌策略。”
“不知公子所说的是哪个字?”
“蒙!”
“蒙?”众将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纷纷大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