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下谁同泡影身?莺花依旧故园春。
从知埋玉难埋恨,两首新诗自写真。
女子观毕,嘤衽而泣,-衽谢曰:「太常真解人也!妾一生埋没笔砚,今日始遇赏音。」太常问:「卿生於何地?殁於何时?或饥欲食耶?寒欲衣耶?抑旅魂无依,屍骸未葬耶?」
女子曰:「妾俱无所愿。妾云间人也,姓刘,名绛雪。父为此郡太守。因汝大宋兵临城下,父仰药死。妾亦在此轩前雉经而亡。妾生前极好笔墨,苦耽吟咏,故旅魂滞魄,至今犹恋恋旧游处也。今得太常阳春白雪,一和俚曲,妾从此逝矣。」太常喜曰:「卿好吟诗,真雅人哉!予行将大延禅士,普度慈航;仗杨柳枝头甘露,为卿洒遍体清凉可乎?」女子辞谢曰:「感太常高谊,悯及幽壤,但法会之设,於妾亦无所损益。妾既耽书史,虽异物亦颇能免俗,太常既怜妾,何不更为妾一续原韵?」太常惊喜欲狂,捉笔又和曰:青草黄泥最可怜,妆台无处觅花钿。
伤心环佩空归夜,疏雨梧桐欲晓天。
仍是亭亭倩女身,夜台虚度十年春。
无尘罗袜轻归去,佳话流传悟本真。
太常和毕,以洞箫度之。箫声未已,晓鸡已喔喔三唱矣,女子乃拜谢而去。在场深以为异,自是而轩中寂然无恙,女子料不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