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纵有高唐梦,不作巫山一段云。
绿衣女子倩桃亦云:夜雨春郊点翠钿,短歌唱罢冥冥天。
感君高谊托华表,化鹤来归订夙缘。
上官诚细味诗词,怅然久之,亦奋笔书云:良宵大好入芳丛,金屋徒劳撇梦中。
绛雪丹烧犹有待,元霜臼捣竟何功?
鞋尖彩凤双飞紫,袖底鸳鸯一捻红。
咫尺蓝桥增惆怅,偏将别恨恼文通。
二女子叹曰:「郎君情深,见於辞矣!然宜自保重,郎君固非红楼选梦者流,而妾辈亦非紫陌寻春者比。姊娣勉为之,则嬴台月暗,双凤可乘,铜雀春深,二乔重锁。妾与郎君,未必无人面桃花相映红时也!」叹息一会,时晓鸡三唱,逡巡辞去。上官诚於邑者累日,忽一日见王四,引持黑索者数辈,汹汹而入。诚方欲问之,不由分说,将铁绳系颈而去。诚如闻青天霹雳,仓皇失措,随至州署问之,始知为王四所告。盖王四所投汪姓,名向瑶,巨富而有二女。一夕二女忽失去,汪治家,方严有法,婢仆不敢犯,自思并非私奔,决有妖异,即鸣於官。
高唐州刺史准案缉访,汪归家亦悬金赏购,四出密捕,正值王四投入,暗思行刺时见上官诚书室中,倏有二女子,适从何来?
非汪女而谁?乃言於汪,且出首告讦,将诚拘至,而刺史素重上官昆仲之为人,取邻里保结,俱无证验。王四所言,俱属梦梦。上官诚始将王四叛主行刺诈陷等情呈上,刺史大怒,将王四满杖,囚於狱中,并责汪向瑶擅收叛奴,妄听诬扳,上官诚始得无事。
且说汪向瑶素尚任侠,交游甚广,见刺史推尊上官,於已多不礼,遂大忿恨,日夜与侠客辈出谋,思相报复,无何?而二女得於上官诚别墅庄户郑氏之家,先是某日有一女觋,冒雨入汪之门,向瑶唾骂之,女觋有幻术,恚而摄去其女,寄於郑,郑惧祸出首,而觋已逃去,二女得归。汪向瑶曰:「欲控上官氏,不患无辞矣。上官诚家世长厚,亦虑为庄户所累,难免株连。闻其兄朴,已为辽阳镇参军,将往省之,以避此案。继闻劳山败绩,逮京问罪,讹传者遂言已坐覆军极刑,家属发边卫安置。」上官诚大惊,方欲逃去,既而曰:「嫂不可弃也!」
乃与嫂商议,买舟直窜淮南。刑氏闻言,不胜惶恐,仆役闻之,一齐散去。上官诚曰:「事急矣!且去聊城舅氏家少避,再行不冲,」正欲起身,忽见一人飞马而至,诚暗思:必军官也。
其人下马,皇遽直入曰:「某砀山方连茹也,感上官先生,代任得归,母病全愈,今闻被陷,家属岂可坐以待罪?」上官诚急问何策,方连茹曰:「今日惟投宋一计可免,某亦有心久矣!」故连夜由间道八百余里至府,略酬前日信义。上官诚急唤家人,多半逃尽,惟老仆王安居应声而入,命收拾细软物件,雇车乘马,并刑氏嫂,直达徐州濠梁,由江右而去。却说上官朴消息,闻其放归,急遣安居至故里待之,恰好相遇,上官朴始知别后情事,亦以元室不获大用,主仆二人,一同归宋,至翔龙府,则家属已由方连茹安置停妥。上官诚已知乐昌县,方连茹亦任连州州判,二人相见,促膝谈心,以为士遇知已死也。
数日后引见涪陵王,涪陵王亦重其人,命判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