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一日,锡帛与万俟蛎议论,各处钱粮户口,并聚敛榷取之法。
万俟蛎乃是个刻薄小民的惯家,条陈理财一事,被他搜括得毫发不漏。锡帛大喜,手抚其背曰:「卿初投孤时,见卿僬僚伛偻,孤以为不足齿之伧。今条陈大略,虽桑弘羊利析秋毫,不足过也。卿可谓孤之王猛矣。」即加以参政之职,万俟蛎叩谢。
此时两淮百姓,要生不能,求死不得,饥寒困苦,道-相望。
被万俟蛎多方设法,羁縻牵制,思逃遁他方,亦俱不能越境。
争夺锡帛军粮既广,又命蓝天蔚整顿兵马,不日争夺就近州郡。
有安丰路经略宣抚副使董文炳闻知,大惊不迭,星夜奏入燕京去了。且说涪陵与马氏弟兄离了占城国赤城堡,望交趾迤逦进发,昼夜兼行,只期十余日直达琼州,便抵广南。忽一夜转了风,星月无光,昏黑中飓风突起,波涛汹涌,船势颠簸不定。
涪陵忙持定风珠,船头坐定,大洋不辨东南,又恐落套,只好随风漂去。一时舟行如驶,且喜此珠果系异宝,当风而立,便一直吹去。船仍端然不动。三人与掌针水手,彻夜不敢瞑目。
獃獃看着,候至天明。水手认定风色,大惊曰:「不好了,此是小琉球国北界,近福建洋。」几次下不着碇,风愈发愈紧,益加迅速。又是数日,直至松江府上海县东洋,方排(舟定)
泊下。远远望见黄浦,又墟烟缥缈间,有小舟飞也似来。涪陵三人始登小舟,不一会上岸入城,恰至上海。县令摆道而来,旌旗对对,卤簿前呵。涪陵一见故国衣冠,礼乐制度,大非往昔,真是风景不殊。举目有山河之异,暗暗垂泪叹曰:「某等竟作南冠楚囚也。」又见处处遵行大元正朔,涪陵一时心头火起,指定城中大言曰:「赵某若得光复旧物,正朔仍当还我。
军民违者,以叛逆论罪。」言未毕,忽旁立一人大喝曰:「何来贼匪,在此私探?众人作速拿获,送官正法!」三人大惊,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