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少女双目突然一亮。转首面向郭晓涵问:“你今夜为何前来芦苇荡,途中可曾与一个身穿黑水靠,浓眉豹眼,紫面膛的中年壮汉动手搏斗?”
郭晓涵毫不冲疑的断然说:“我进入芦苇荡,连人影都没有看到一个,哪里会与人搏斗呢?”
粉衣少女深知郭晓涵不谙水功,根本不可能在水中杀死“追鲸鬼”,於是柳眉一蹙,不解的继续问:“那你为何进入芦苇荡?”
郭晓涵一听,心中不禁有气,立即怒声说:“我何曾要求,傍晚我在小艇上睡着了,醒来小艇上已飘到了芦苇荡中,我既不识水性,也不会操舟……”
粉衣少女见郭晓涵越说越有气,心知内中另有隐情,而她似乎不愿再追问这些了,於是含笑说:“湖水时常流动,有时湖风也会将小舟吹走,这算不得什么稀奇,快随意吃些点心吧!”说着,立即含笑拿起银筷来。
***
郭晓涵见粉衣少女不再追问,恰好自己也不愿再说,於是也拿起银筷来挟了一块香酥鸭。
香酥鸭刚一送到嘴边,蓦闻一个侍女惶急的低声说:“小姐,老堡主来了!”
粉衣少女一听,玉面不由一变,知道黄衣侍女对可能老堡主说出这边有个俊美少年的事,於是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这时——
院中已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粉衣少女的慌急欢呼叫“爹爹”声。
郭晓涵借着室内灯光凝目一看,顿时惊得浑身一颤,面色不由突然大变,刚送到嘴边的香酥鸡“叭”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作梦也没有想到“苇林堡”的老堡主,竟然是他正在暗暗庆幸摆脱掉的“独耳吊客”古大海。
“独耳吊客”古大海见桌上坐着的果然是郭晓涵,不禁惊喜欲狂,兴奋得完全不知所以。
郭晓涵赶紧一定神,心中灵机一动,丢掉手上银筷,哇的一声哭了。
同时哭喊一了声“老伯伯”,飞身扑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但所有的侍女全愣住了,连粉衣少女也惊呆了。
郭晓涵飞身扑至近前,伸手抱着“独耳吊客”古大海,痛哭不止。
“独耳吊客”古大海,心中怒气全消,忍不住仰天一阵哈哈任笑,声震夜空,回音四起。
粉衣少女一定神,立即惊异的大声问:“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独耳吊客”古大海,突敛大笑,两手有力的抚摸着郭晓涵,兴奋的说:“傻小子,不要哭,这就是你的家,你就是全堡独一无二的少堡主了。”
说着,一推郭晓涵,愉快的笑着问:“傻小子,你瞧这个漂亮丫头是谁?”
边说边指了指由惊讶渐变为惊喜的粉衣少女。
郭晓涵一看,心中恍然大悟,立即佯装惊喜的欢声说:“你是——你就是淡霞姐姐!”
欢呼声中,飞身扑了过去,伸臂将粉衣少女的窍腰抱住,口里仍不停的欢呼着:“淡霞姐姐,淡霞姐姐。”
粉衣少女古淡霞,虽然是个狐媚放荡的少女,但是被郭晓涵当众抱住,亦不禁羞的神色惶急,红飞耳后。
何况郭晓涵的身高,已经和她平头了呢!
阴阴狠毒的古大海,任他老谋深算,善於猜忌,这时看了郭晓涵对他的亲切和惊喜神态,也由不得他不大释疑怀了。
郭晓涵急中生智,抱了一会儿丰满而富弹性的古淡霞,忽然又佯状羞愧,慌得他急忙松开了双手,一头钻进古大海的怀里。
自认为老奸巨猾的古大海,心中一丝疑云也没有了,忍不住哈哈一笑,愉快的问:“傻小子,怕什么羞,快告诉伯伯,你姐姐漂亮不?”
边说边又要将郭晓涵推出去。
古淡霞一听,粉颊生晕,春心荡漾,媚眼中闪射着野欲的光芒。
“独耳吊客”古大海,眼睛望着郭晓涵,却心里想着小锦盒又有些乐极忘形了,干枯的手拍着郭晓涵的肩头,笑着说:“既然你说她漂亮,伯伯就将她许给你做媳妇儿好吗?”
古淡霞一听,心中立即升起一阵快感热流,直达两股之间,但是她却扭动着娇躯,撒娇不依的连连嚷声说:“爹,爹,我以后不孝顺您了。”
郭晓涵心中一动,却憨直的望着古大海,颔首笑了。
古大海仰面哈哈大笑,他在想,只要我独耳吊客得到小锦盒,就是举世无匹的武林霸主了。
就在这时。
大伙儿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中年妇人惊异的声说:“大海,什么事儿值得你如此大声发笑啊?”
郭晓涵闻声探头一看,只见院门口儿立着一个灰发高挽,上插碧簪,皱纹密布的脸上,尚涂着浓厚脂粉的老徐娘。
老徐娘柳眉弯弯的,眼角微微上扬,不算小的鼻子,还涂了个大红嘴唇儿,左右耳朵上一边尚缀着一个大耳坠子。
上身穿着绎红罗衫,下身穿着水绿长裤,血红的弓形花鞋上,系着一条花缎带子,十足的“老来俏”。
郭晓涵看罢这个老徐娘,断定必是“独耳吊客”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