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家?”李临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然后喝了一口茶,“不是很好。”
“如何说?”
“先前东赵之人意图阻止水家与西魏王家结亲,不惜杀人,只是没想到水家为了亲事能成,上演了真假新娘这一出戏。”
“当时得知嫁入王家的是水家家主嫡女水灵仙,这事情自然是不同了。”
这样的情况在东赵,水家颇有叛国之疑,便是没有,东赵也容不得这一把刀插在心腹之中,定然要将它给拔了。
既然朝堂都想拔了这把刀,水家哪里能好过的。
东赵不是西魏,水家也不是王家,当朝堂上下一心想要对付一个氏族的时候,败的速度如同雪崩。
水家以为靠上了王家这条大船,东赵至少会顾念一二,毕竟西魏的王家权势太大,结仇总是不好的,可是人家来暗的不来明的,暗地里弄死你。
水灵仙嫁入王家之后,水家的日子水深火热,水家有意向王家求救,奈何王家根本就不管他们,王家儿郎诸多,亲家也是多不胜数,若是小事,找他们自己的女婿好了。
而且水家在东赵,王家的势力在西魏,水家也算不得有多重要,王家可不会因为一个水家去得罪东赵一国,再加上不管是西魏还是东赵也算得上地域辽阔,王家还没有将手伸到东赵去的野望。
水家自视太高,结果偷鸡不着蚀把米,不过是半年的时间,生意一落千丈,从栗洲商会的领头人变成了边缘人物,家底缩水很快。
如今在栗洲,世人皆说水家是‘朝得道而夕死’,先前多风光啊,栗洲水家,栗洲大氏族也,可是如今呢,谁人不笑话他们。
知晓水家落魄真正原因的氏族,明里暗里开始抢水家的生意。
苏莞得知水家倒霉,心里倒是挺高兴的,她就是看不上水家的行径。
离城将他们一手扶了起来,他们没有遵守规矩,还想反悔另攀高枝,将离城踹开,而且还有水灵芝被推出来枉死一事,可见手段之残忍。
“如此,也算是报应了。”
一行人在无尽城留了两日,又重新踏上归途,西魏这边的春日比东赵的早,所到之处白雪已然消融,春风缓缓而至,路边草地有青草破土而出。
春风徐徐,万物复苏,人间春暖。
苏莞一路上看尽了早春的景色,林间、山峦、流水,那新叶、那春花将冬日凋零过后的大地重新装扮起来,四季春冬,又是一轮回。
行程不快不慢,马车悠悠然地从官道走过,春风徐徐,偶尔有花香随着春风吹来,似是带着钩子,让人去寻一寻那香那花。
春暖之时,天地散去的冬日的寒冷,人们卸下了冬日厚厚的衣袍,春风徐徐,闻着花香叶味,听着流水潺潺,鸟雀鸣叫,令人实在是困顿。
这万物复苏,也是春困的时候。
前半程苏莞还有心情赏这一路春景,待到下半程,则是睡得香甜,马车摇摇晃晃的,仿佛对她半点影响都没有。
这一次晨早出发不久之后,她又抱着被子睡下,靠在一方软枕上,身上抱着小被子,外面的春风偶尔吹一些进来,清清凉凉的,吹在她脸上的时候,将上面的一缕发丝都吹得轻轻起扬。
她睡得安稳舒适,白皙的脸颊有些红晕,安安静静地阖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像是这春日里的风似的。
“怎么是这么多觉可以睡?有那么好睡吗?”李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捏了一下还没够,又捏了好几下,最终实在是将她惹烦了,伸手将他拍开。
他正想将她喊醒了,却见她转过身,又抱着被子继续睡了,根本就不想理会他。
“夫人,夫人醒醒”
他一连是喊了好几声,像是蚊子一样在她耳边嗡嗡嗡的,打扰她的好眠,实在是令她有些生气。
她微微睁开眼,见是他凑近有些放大的脸,伸出双手来,左右捧住,右手还拍了拍:“你到底想如何?我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