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成日鸡飞狗跳永不宁日吧。
再有,世人都是注重血脉香火传承的,男子继承父辈姓氏与传承,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只要血脉尚在,千百年之后,还有后代祭拜,他依旧有名有姓,什么姓哪一代先人名叫什么字什么。
若是等出嫁的姑娘,姑娘会记得,外孙这一辈估计会记得,再往下一代,血脉疏远了,谁还记得你是谁,几十年百年之后,坟头上的草都没人理了。
指不定因为占地了,坟都给你掘出来丢在一旁,都没有人管。
若是还有家族后人在,有人站出来,说这是我们家先辈的祖坟,我家先辈长眠於此,不准动,自然是没有人敢动的,便是隔了七八代的祖先都没问题。
可若是你说,这是我多少代祖母娘家外祖的坟,你就是别家的人了,还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了,算得什么东西。
故此,嫁娶、子嗣传承、武力悬殊等诸多原因,从而造成了男女之间男尊於女的结果。
或许从一开始,在男女博弈之中,女子输掉了嫁娶,嫁入夫家繁衍子嗣开始,便注定了这个结果。
如此日积月累,千百年甚至万年过去了,男子当权主宰礼教,要求女子按照他们想要的方式存在。
苏莞嘴唇动了动,又尝试地问了一句:“真的不能做?”
李临笑了笑:“若是夫人想做,也不是不成,只是我怕夫人受不起。”
他一向也知道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姑娘,不愿意她去承受这些。
“不管朝代更替还是思想变革,哪一次不是要流血的,屍横遍野,白骨成塚,无论输赢。”李临感觉到她身子抖了一下,抿唇笑了,“而夫人若是领了这个头,怕是也要做好这名留千古的准备。”
苏莞抬眼看他,有些不信:“名留千古?”
他哦了一声,用手中的书册拍了拍大腿:“大约是成则流芳百世,受后世人传颂,败则遗臭万年,受后世人唾骂罢了。”
苏莞嘴角直抽,伸手就要拧他,他笑了笑,然后道:“虽然我应该不会帮你,但若是你事败了,我倒是可以保你的性命。”
大约是他为男子,便是知道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可却也无法感同身受,觉得被压迫得有多苦,在他看来,在这个世间上,能吃饱穿暖好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若是有闲心力气,倒不如去管一管西魏权势滔天压迫得百姓苦不堪言的氏族,让百姓过得好一些,或是想一想造桥筑堤,开荒种地,研究一下粮食新品种,让人吃饱饭。
至於这些事情,对他而言,委实是又麻烦又没有什么意义所在,而且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年的心思去做,做了他还不能保证一定能成。
而且他的身份也不能让他去做那样的事情,且不说别国的事情,便是他自己手下的,大多数都是男子,也为他曾出生入死,他大约不能强迫人家回到了家里,还要与夫人争论一下男女如何才平等,饭都要一起做。
再说得薄凉一些,他夫人有他护着,过得好就是了,旁人与他有什么关系,他总不能管人家吃饱了,还要管人家的脑子里的想法。
纯属吃饱了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