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夫人到了冯家,抱着自己才五六个月的小外孙,怒气难消:“我要在你家里多住一些日子,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娘家实在是住不下去了,我被逼得只得投靠自己的女儿。”
“也刚好过来给你带孩子。”
童家的下人不多,统共便也就十个,冯家就更少了,就三个,一个是童水仙未出阁之前的贴身婢女,一个是做饭浆洗的妇人,另外一个便是帮忙守门的,在战场上退下来缺了一只眼的中年大汉。
如此一来,孩子都是童水仙自己和婢女在带。
童水仙闻言顿了顿:“若是这话传出去,童铃儿怕是要倒霉了。”
且不管双方之间的恩怨如何,童夫人若是直接搬来了冯家,都放出这样的话来,世人都觉得是童铃儿闹事,将堂堂童家当家主母、她的叔婆都给排挤走了。
而且童家还收养了她,对她有恩。
如此,童铃儿怕是要冠上一顶忘恩负义、不敬长辈、弄给人家家宅不宁夫妻不和的名声。
童夫人以前不愿与童铃儿一个小姑娘来真的,她的儿女固然受了一些委屈,不过不知道审时度势,皮痒了揍了就揍了,也只当童铃儿是这几人的磨刀石。
要是她真的来狠的,她占着长辈的位置,三个童铃儿都不是她的对手。
像是现在只要她在冯家常住下去,又让童水仙对着周遭的街坊邻居诉苦几句,到时候传出去了,谁人都指责童铃儿的不是,占了那样的恶名,童铃儿休想有什么好姻缘,这辈子就完了。
童夫人道:“倒霉就倒霉了,这些年她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我们总是要讨回来的。”
童水仙问她:“那爹那边怎么说?”
“他啊,既然他愿意和童铃儿一起,你就让他们一起相亲相爱好了,咱们不管他了,就当你们没这个父亲。”
童夫人说了童将军为童铃儿去求王氏的事情,童水仙和童水莲脸色也都变了。
童水莲气得险些跳起来:“他怎么这样?难不成就不顾念我们的死活吗?这可是我们”
这可是他们一家子唯一的退路和倚靠啊!
童水莲眼睛都红了,像是她这样的小姑娘都明白这人情有多重要,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她爹却为了童铃儿去用这个人情。
童夫人道:“说起来,这人情是你祖父的,她也有一份,但是将关系经营这么多年的是我们一家,她凭什么?既然她让我们过得不痛快,她也休想痛快。”
童水仙却有个担忧:“母亲,若是她名声坏了,到时候嫁不出去,一直留在童家怎么办?”
“嫁不出去?”童夫人嗤笑了一声,“到了明年,嫁不出去也得嫁,这女大当嫁的容不得她不嫁,童家养她这么多年已经不容易,难不成还要我们将她当成祖宗似的伺候一辈子?”
“到时候让她自己挑选,要是她挑不出来,便不要怪我随便给她挑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