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平柏侯的陪同下,陈七於大理寺击鼓鸣冤,状告太子。
一告太子与青州敛财,加重赋税,勾结官员,使得百姓民不聊生。
二告太子杀害青州前任府尹陈府尹,杀尽满门,手段残忍。
他为陈氏子,逃出生天,保住了一条性命,却不愿放过杀害他父母全家之人,故此站了出来,只希望大理寺与陛下能给他一个公道,给天下一个公道,给青州百姓一个公道。
此事一出,帝城一片哗然。
太子一党得知此事,当时是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有些受不住的,当时就晕了过去。
宋太傅摔了手中的一只茶盏,气得发抖:“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等事情也做,他当真是疯了!”
“做了也就罢了,可非得给人抓住把柄!”
“便是要灭口,也没灭干净!”
宋太傅原本是天子之师,又被天子指来教导太子,他的亲孙女如今又是太子正妃,若是太子出了事,宋家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宋太傅的大儿子宋典着急地问:“那现在该如何是好?!若是太子出了事,太子妃该怎么办?咱们宋家该怎么办?!”
宋太傅闭了闭眼道:“如今想来也只有除了陈七,陈七若在,便是活生生的证据,能指证太子,可若是不在了,还有一线生机在。”
宋典道:“陈七如今被绥王的人护着,我们应该如何下手?”
陈七这个关键的人物,绥王怎么可能让他出事,保护他的人也不晓得有多少。
宋太傅道:“此时不成也得成了,派府上的死士过去,不惜一切代价除了陈七!”
宋典愣了一下,也只得应下来,若是太子倒霉,宋家也没有什么好下场,虽然说死士难得培养出来,可是如今到了家族兴衰之时,便是不舍得也能舍得了。
陈七状告太子一事,也将大理寺卿吓了一跳,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又是觉得愤怒又是觉得担忧,东赵不过九州,这一州府尹也不过九个,做到这个位置上,在朝堂上也是大官了。
大理寺卿自然是知道一年前青州府尹一家遇难的消息,只说是失火,一家老小无一人幸免,派出去查案的人回来,说是意外失火,结案之后很快便安排了新的府尹过去。
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个事情。
此事关系太大,又是事关一国储君,而且陈七提供的证据又是明晃晃的,大理寺卿不敢妄自审案,只得将此事立案,说奏明陛下再审。
而后又取了一些证据,转身便进宫去禀明皇帝。
皇帝听闻大理寺卿说了此事,又看了呈上来的证据,便是他再冷静,也止不住黑了脸。
大理寺卿跪在地上,许久才道:“不知陛下,此事臣该如何处理?!按例,臣要请太子殿下上大理寺受审。”
大理寺卿说罢便低下头来,他就是一个官,虽然是审案的官,可到底是陛下手下的官,说出要审太子这样的话,他都担心自己下一刻就要掉脑袋。
许久之后,他才听皇帝问:“何时审查此案?!”
大理寺卿低头:“请陛下示下。”
皇帝缓缓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明日便审吧,朕明日便派人将太子送过去,你该如何审便如何审。”
“来人,拟旨,命昭王与宋太傅明日陪审。”
大理寺卿心肝都在颤抖,心道,要是真的审下去,按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律例,这太子殿下还有命在吗?!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