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答道“首先,老师你不能通过任何公开的奏疏上报。
毕竟老师你是詹事,是东宫官属之首,而詹事府官员拥戴太子是天然正义,老师如果公开举报从道义上过不去,容易被舆情批判。’
何老师满怀期待的继续问道“那我又该怎么办”秦德威不假思索的答道“很简单不要被舆情所知就行了,大致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就是直接去仁寿宫求见皇上,当面告诉皇上所知道的事情,法不传六耳,应该很难传出去。第二种办法,就是写不具名的密疏,盖上银章后,可以第一时间送到皇上手头!这样别人不知道密疏里写的什么,也不知道密疏是谁写的。’何鳌地.必然。”
敢情你秦德咸提出的这两种办法,都是毫无实用性的东西
如果他何鳌有仁寿宫求见的政治地位,或者有写密疏的特权,还用来谘询秦德威你吗
秦德威叹口气说“也是没法子,老师你若想脱身,就只能想办法先密奏皇上,以示忠心。然后等待罗洪先他们联名上奏拥戴太子视朝,证明你所言不虚。
而老师你如果先公开上奏,然后罗洪先他们发现事情不 对,又不行动了,那不就成了老师你构陷污蔑罗洪先他们吗”
所以只能密奏了何鳌转念一想,虽然自己没有密奏或者单独觐见的政治特权,但学生秦德威有啊只要自己肯写个揭发罗洪先等人的文贴,让秦德威代为 呈送给皇帝,或者面见皇帝奏报,不就完事了?何老师本来以为是一桩顺理成章的事,却不料秦德威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还是不行”然后秦德咸解释说“皇上心里十分讨厌大臣结党,而 世人皆知你和我的关系
詹事府事务本来与我无干,然而我却拿着老师你的揭发密疏,去找皇上奏报。看在皇上的眼里,岂不是坐实了你我结党营私”
何鳌有点不服气的说“朝中结党的人还少了”
秦德威又解释说∶“私下里结党也就罢了,皇上永远不 可能一网打尽,只能睁一只眼间一只眼。但如果在皇上面前公然表示结党,无异於向皇上挑衅,实属不智啊,肯定要遭到皇上的报应。”何鳌就有点烦了,“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到底该怎样,才能让我避开惩处”秦德威也很无语,当初他就反对何老师去东宫当太子宾客,一直说这是个大坑但何老师鬼迷心窍,贪图清贵,非要去东宫,又怪得谁来
秦德威又提出了另一个建议“要不然,老师你就去找严嵩反正你与那严嵩有香火情,也说得上话。然后你将詹事府官员的行动告诉严嵩,让严嵩去密报皇上”何老师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听罗洪先的意思,严嵩是支持他们的。…
假如这是真的,自己跑到严嵩那里,揭发罗洪先他们,岂不多此一举还自投罗网?再说严嵩如果有事先揭发的意思,完全可以自行写密疏,又凭什么替何鳌转交
其实秦德威也很无奈,就何老师这样的,换成别人早就被自己视为丢在唐事府的弃子了,死活完全不管。但何老师是自己的小座师,如果照顾不周,或者坐视不理,又被传了出去,就会非常有损自己名声。天地君亲师,师也在伦理里面庙堂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想来想去,秦德威只能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我就替老师走一遭,求见皇上去说明詹事府情况。”这会儿何老师又开始担心秦德威处境了,问了句“这样好么”
秦德威不仅仅是学生,还是大腿,如果为了跳出大坑就失去大腿,那就得不偿失了。秦德咸斟酌着说“不妨,我自有计较明日清早我就去西苑,若能见了皇上,随机应变就是。”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何老师,徐妙璟又来拜访了,秦德咸只能打起精神接见。徐妙璟说∶“姐夫!厂公已经快绷不住了!如果还没什么,他就要自行发动了”秦德威笑道“秦太监这么没定力到底是怎么当上东厂提督的”
徐妙璟答道∶“不是厂公没定力,而是陆炳的缇骑拚命从东厂挖人,近日东厂已经流失了数十人!很多人都在抱怨厂公太胆小怕事,如此厂公还是一言不发,大失人心”
秦德咸便答道“那你就去告诉他,现在就可以了时刻准备着或者明天去西苑”同样在这个夜晚,严嵩严阁老休假回到家中,然后就被儿子请到书房密谈。
严世蕃急急忙忙的说∶“父亲明日不要休假了,尽早去西苑!而且写密琉投进仁寿宫,不知何时才能被皇上看到,干脆直接求见皇上”
严阁老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什么”
严世蕃就解释说“罗洪先他们决议上疏了,快的话就是明天”
严阁老一天到晚处理的事情太多了,精力不够用,这才将某些事情从记忆角落里提了出来。
严世蕃又催促说∶“父亲你必须赶在他们上疏之前,对皇上预警此事,这样才能获取皇上的信任,不然没有任何意义”
“知道了”严嵩言简意赅的答道。
他目标也很简单,借着皇上的手清空这帮人,换上自己的人。
可惜了这么一天假期,只能在明天尽可能的早起,然后尽早的去宫里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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