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叹道:“我知道有人在等什么,但为人臣子者,不便於说出口啊。”
徐妙璟被这故弄玄虚搞得很无奈,又道:“厂公说了,让我一定要问出答案,否则就不要回东厂了!”
秦德威没法子,只能将徐妙璟招到身前,低声说了几句,没有别人听到。
徐妙璟听着就震惊了,没想到是这种答案。
此后问出了答案的徐妙璟回家休息去了,次日早晨又带着答案来到东厂,进见秦太监。
原本徐妙璟以为,秦太监已经按照惯例去仁寿宫汇报日常信息了,要等上一个多时辰。
结果他却发现,秦太监就坐在判事厅里,这个早晨哪里也没去。
当徐妙璟判事厅的时候,还有几个东厂档头都在向秦太监禀报事务。
徐妙璟也不是“外人”,听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陆炳组建缇骑,从这些档头手下里,挖了不少精兵强将过去。
所以这几个大档头早晨一起跑过来,向厂公诉苦了,同时请厂公做主。
秦太监面无表情的听完了诉苦,又瞥见了徐妙璟后,便对档头们随意挥挥手说:“你们先下去,我自有主意!”
等别人都走完后,秦太监沉下脸对徐妙璟喝道:“所谓的时机,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莫不是耍弄我?”
徐妙璟连忙答道:“昨夜去问了姐夫,再看近日状况,大概时机已经到了!”
秦太监皱眉道:“说清楚些!时机到底是什么!”
徐妙璟也不太有胆量直接说出口,只对秦太监问道:“今早厂公为何没有去西苑?”
秦太监并没有隐瞒的答道:“从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龙体欠安,所以免了我的觐见!”
其实只要熟悉嘉靖皇帝的人都知道,一到冬春季节,嘉靖皇帝必定生几场病,年年如此,早就习惯了。
徐妙璟顺势答道:“这就是机会临近了。”
秦太监愣了愣,这又算什么机会?
他的主要目的是在不引起皇帝猜疑的前提下,打击陆炳挽回东厂的威严,但皇帝生病和打压陆炳又有什么关系?
秦德威对徐妙璟的原话是:只要等到皇上生病,机会自然就出现了,再等待一件大事!
对姐夫已经是相当熟悉的徐妙璟一时间也想不到,为什么是这样的答案。
秦太监想了又想,咬咬牙对徐妙璟吩咐道:“事已至此,我就再信一次秦德威!
若误了我的事情,我以后就去全力帮助严嵩,勿谓言之不预也!”
正在被秦太监关注的陆炳陆指挥正意气风发,今日在数十名缉事官校的簇拥下,视察缇骑营地施工现场。
有了基地,有了缇骑组织为爪牙,今后就可以甩开东厂和锦衣卫的桎梏,成为独立的势力。
这行当本质上就是拳头大的说了算,只要足够强势,就可以压倒老衙门,成为势力最大的那个密探缉事组织!
以上都是老前辈的经验,永乐朝东厂盖过锦衣卫,成化朝西厂盖过东厂都是这样的路数。
在嘉靖朝,自己组建的缇骑也该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反正在皇帝眼中,充当爪牙的无论是什么组织其实无所谓,只要能办事就行!
在畅想未来的时候,陆指挥其实也没少反思过。
先前参与政治或许操之过急了,自身还不够强大,过早参与政治简直就是看天吃饭。
所以遭受了政治挫折后,自己简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连反击能力都不具备,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某人继续嚣张跋扈!
所以等自己本身有了足够强大的势力后,再去参与政治也不冲。便如高皇帝的策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卸下了失败包袱的陆指挥只觉浑身轻松,脚步也轻快起来。
“进展有些慢!尔等莫不是偷懒了不成!”陆指挥很不满的对着工匠首领斥责说,“还是尔等胆敢小瞧我缇骑营地,不肯用心营建?”
那工匠首领答道:“京城衙署营造,皆归工部营缮司直接掌管。而营缮司员外郎严大人近日不能理事,又赶上天气渐寒,故而就慢了。”
陆炳:“.”
秦德威果然是阴险狡诈之辈,故意把严世蕃打得在家修养,以此拖累自己的缇骑基地营建进度!
严世蕃也真是的,为了捞钱就完全把持着营缮司,一点权力也不外放。这又导致严世蕃缺席后,营缮司就没人做主了。
想到这里,陆炳转身就往外走,同时对随从吩咐道:“备马去严府!探望严东楼!”
陆炳赶到严府时,就被领到了书房,却又发现书房里的客人不止他一个。
严世蕃坐在软榻上,几个姬妾在旁边侍候。
他指了指另一个客人对陆炳介绍说:“此乃嘉靖八年状元罗洪先也,我们江西的大才,眼下正在詹事府。”
等罗洪先走了后, 严世蕃又对陆炳说:“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向你揭发,詹事府里大批人物心怀叵测,包括罗洪先在内!”
陆炳瞠目结舌,你严世蕃刚才还与罗洪先称兄道弟的,怎么转眼之间就把罗洪先向自己举报了?
以后可别说秦德威品格如何了,你严世蕃这个操作的品格比秦德威还不如。
严世蕃慷慨激昂的说:“在大义面前,也顾不得情分了!如今陛下才稍有欠安,这些人居然就生了拥戴太子幸进之心!”
陆炳陆指挥在政治光谱上,是绝对的“保皇党”,如果没有嘉靖皇帝,陆指挥就什么都不是。
所以严世蕃的这些话,就成功吸引了陆指挥,怒道:“他们这些不安分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又怎敢如此妄为!”
这一大阶段到了收尾了,写完这个大阶段的收尾,以后就相当於新开局了。帮我想想,老阶段还有什么漏掉的事情,有时候涉及方面太多自己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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