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空多想了,他便指着於美人,对徐文长说:“看!这就是下句!”
小处男徐文长不好意思这么近距离的直视美人,只对秦德威质问道:“你对了个什么?”
秦德威摸了一把於美人说:“云想衣裳花想容!”
不少人一边瞄着主会场石台上,一边偷偷听着,果然这个对句有意思。
秦德威一语双关的显摆说:“怎么样?小子,知道什么叫有意思了吧?”
小处男有点不服:“你能不能正经点!”
“那你再来!”秦德威说。
徐文长又道:“我有个绝对,太极两仪生四象!”
秦德威立刻就对出了下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还没走的於美人很期待的问道:“你这句也是为奴家说的?”
秦德威有点头疼的说:“下次下次!”
“每回都是下次!言而无信!叫奴家白等!”於美人娇嗔一声,甩开了秦德威的手又离开了。
周围士子哈哈大笑,这边的对话,比此时石台上严侍郎的讲话好玩多了。
徐文长冷不丁的又说:“上句,人言可信乎!”
秦德威想起这一年的经历,很有感慨的对了下句出来:“下面......奴手能拏尔。”
小处男徐文长总觉得哪里不太正经,很不满的说:“你能不能别用女人!”
秦德威得意洋洋的说:“那你服了吗?”
徐文长还是不服气:“你这样胡乱对句如果也叫有意思,那我也会!”
“那我再考考你。”秦德威指着自己身上说了上句:“当穿一身天青缎。”
徐文长翻了翻白眼答道:“该吃六味地黄丸。”
听到这个对句,周围士子又忍不住哈哈大笑,结果这不停的笑声又引得更多人注意过来。
被说该吃六味地黄丸的秦德威仿佛恼羞成怒:“书上就是这么教你对句的?”
徐文长答道:“当然有这样的书!在下最近医书看得多,医书难道不是书?”
哟呵!秦德威惊喜,看来这徐文长也挺有潜力的,不用自己拚命的带节奏了!
趁着找到感觉,秦德威指着松坞草堂,又迅速的出了个上句:“游春佳处草堂。”
徐文长不假思索的说:“伤寒灵方柴胡。”
越来越多士子已经把注意力放在这边,听到这句又是一通爆笑。说工整也真工整,说好笑也真好笑。
秦德威看到草堂前栽种的牡丹,又说:“牡丹花开,香闻七八九里。”
徐文长再次对句说:“梧桐子大,日服五六十丸。”
秦德威也被对的没脾气了,抱怨说:“我们是读书人,能不能别总是用药?”
徐小处男一语双关的反唇相讥说:“你总是用女人,那就少不了用药啊,有何不对?”
秦德威:“......”
雾草,堂堂穿越者,居然被一个土着内涵了!
周围众人不知是第几次捧腹笑了,渐渐的大家都不关注石台那边讲话了,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个少年这边。
这两个少年真的都是天才人物啊,别看刚才对来对去的似乎都是胡闹,但这胡闹也是非常有技术含量的胡闹。
一般人想要跟上他们的胡闹思路答话,根本做不到啊。
不过做不到就做不到吧,这么有趣的对话,听下去就完事了!
这次换成徐文长得意洋洋了,他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局。不对,这叫作为浙江神童压倒了南京同行!
这是他抬头看周围,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有很多人围住了他们两个。
以徐文长的聪明劲,稍加琢磨,顿时就明白了!
踏马的,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被秦德威牵着鼻子走,原来自己就是一个被秦德威利用的工具人!
就是秦德威有意一步一步引诱着自己打配合,才能吸引了这么多人来围观并听他们两个对话!
让秦德威一个人单口说,绝对没有这样的效果!可恨自己居然毫无察觉,白白成了帮腔的!
此时正在石台上发言的是严嵩,去年夏言担任吏部尚书后,想办法奏请天子,把严嵩调换成了南京礼部侍郎,正式进入了部院序列。
这是非常关键的一步,进不了这个序列,就没希望继续上升。
但在这个位置上,严嵩也没别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仍然是继续在南京养望,积累资历并等待机会。
所以严嵩对士林交游非常重视,顾老盟主也就很给面子,帮助已经成为好友的严嵩在南京积累声望。
所以文会上安排了严嵩发言,而且是主持人之后第二个。
可是严侍郎说着说着就发现,外围的士子们频频的向后看,越外围的士子越不专心。
随后就不停的听到了笑声,又见越来越多的人转过身去,逐渐朝着远离自己的方向挪动脚步。
仿佛在会场的最远端,充满了一种叫做快活的气氛。靠近石台这边,本该是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但却出现了一种冷清感。
於是严侍郎意兴阑珊, 草草收场下去了。
顾老盟主也发现了不对,这样下去,岂不是成了他们小圈子几个人的自娱自乐?
他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向后走,并分开人群朝两个少年过去。
走的近了,又听到那两个少年还在哔哔哔哔。
秦德威指着会场:“遍地是前辈,足见斯文之盛!”
徐文长冷哼一声:“当场逐后生,方知吾道之孤!”
还有人很捧场的哈哈笑,这两人的才思真是绝了,现场情况信手拈来,出口就有东西。
顾老盟主斥道:“你们真是够了!”
秦德威低头看了看脚下,怼了回去:“在下没有过线!站在大明的土地上,难不成你顾东桥还能堵塞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