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监国(1 / 2)

第六百九十九章:监国

从龙州出,继续朝龙兴府前行,一路所过的州县,沈傲还未到达,龙州的消息就已经传遍。

於是一路过去,各地的知府、知县也都学聪明了,直接让差役放出消息,等摄政王到的时候,欢迎的人便是人山人海,只是他们带来的不是鲜花,却是棍棒和扁担、板凳等大杀器。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生了,连沈傲见了,都不由摇头,真真是暴民何其多也。

如此一来,国族们才意识到自己势单力薄,在那如潮的汉民面前,原来他们是这样的不起眼,有了诛三族的先例,虽然也有人来信叫他们做一些动作,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沿着沙漠边缘一直前行,终於到了水草丰美之处,沈傲一路没有耽搁,每日只是休息三个时辰就继续出,这么做,还是童虎提出来的。国族勇士不少,若是给他们组织起来的时间,再来个半途劫杀,五百校尉未必能躲过。

要让国族无机可趁,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快,让他们没有集结人马的时间,所以原本预计五六日抵达龙兴府,如今却是大大的缩短了时间,到了第三日傍晚,终於看到了龙兴府的轮廓。

那巍峨的城墙静静矗立,蜿蜒的护城河静静流淌,放眼望过去,这座王都虽没有汴京的壮丽富饶,却有一种雄浑的气概。

吊桥落下,一队骑军从城门冲出,童虎警惕地大叫道:“准备战斗!”

这一路过来风声鹤唳,让童虎受了不少惊吓,所以一看到大队的人马,立即就产生了警惕之心。

沈傲却是含笑道:“不必了,是自家人。”

说着策马迎过去,对面的马队一阵高呼:“平西王来了!”

打头的正是李清,沈傲远远策马过来,他忙不迭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高声道:“恭迎王爷大驾。”

李清身后是五六百名校尉,纷纷落马,大声道:“门下见过恩府。”

沈傲哈哈一笑,道:“先入城再叙旧。”

两股校尉合为一股,聚在一起,自然有无数的别离之情,马队走得比从前慢了许多,都是寻了些许久未见的同窗,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沈傲也不阻止,只是打马和李清并肩而行,问道:“陛体还好吗?”

李清道:“就等见王爷一面了。内廷传出消息,说是王爷一到先进宫再说,此外百官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做好了廷议的准备。”

沈傲颌点头,道:“那就直接入宫。城中有没有动静,三军那边要看住一些,虽然调动权握在兵部,可是不能不防,随军也要集结起来。附近的随军暂时都调到城里来。龙兴府只要安全,一切都好说。”

李清道:“杨真杨大人已经知会了兵部,随军已经全部入城了,再加上马随军和明武校尉,人数大致有七八万人。”

沈傲大致默算了一下,加上后队过来的校尉,龙兴府的力量可以达到十万,各地的随军应当是可以差遣的,人数在二十万左右,国族真正掌控的军马不过十余万而已。不过这些人战力倒是不容小觑,实在不行,就只能动用马军司和童贯的军马了。

军队方面,沈傲自信自己有足够的优势,民心也是可用,西夏的汉民比例高达八成,这些人都是支持自己的铁杆,此外还有一成是吐蕃、回鹘、契丹、瓦刺人,真正要防备的还是党项国族,不过这些人人少,满打满算也不过只占一*口,他们不闹还好,若是真要闹起来,沈傲也不介意将他们一网打尽。

党项人乃是羌人的一支,本来汉羌本是一家,沈傲并不想大动干戈,只要对方不闹,沈傲不介意用一些怀柔的手段。现在最怕的就是女真,女真人若是趁机滋事,与西夏的国族遥相呼应,也是一个大麻烦。

乱七八糟地想着入了城,沈傲才现整个龙兴府已经万人空巷,这一次倒是无人带了扁担、板凳之类的来迎接,却受了沈傲沿途所过的州县感染,呼啦啦的喧嚣,无数人高声大呼:“摄政王千岁。”

沈傲见了此情此景,不由tǐng直了身体,整个人焕然一新。

接着人海如潮水起伏一样拜下去,沈傲打马到哪里,便有人跪下行礼。这个礼节,沈傲并不喜欢,却也阻拦不了,他心里自然,这些殷殷期盼的百姓所要的是什么,他们既是沈傲的助力,同时也是一份重责。

沈傲忍不住大吼一声:“跟着本王,本王带你们吃香喝辣的!”

这一句胡话还好没有人听见,那潮水一样的呼喊声淹没了一切。

沈傲觉自己说了等於没说,那翘起来的尾巴立即缩了回去,灰溜溜地通过街道,一直到了御道那边才清净了一些,忍不住吁了口气,对李清道:“为何不早说,早知在城外,本王先安营扎寨一下,沐浴更衣一番再进城。”

李清呵呵一笑,并不打话。

沈傲摇摇头,忍不住叹道:“人生最痛苦的就是出风头的时候灰头土脸!”

到了宫门口,沈傲将马交给李清,径直进去,怀德一直在宫门这边候着,看到沈傲过来,急促地道:“王爷请随杂家来,陛下快不行了。”

沈傲的表情不由地凝重起来,道:“有劳。”

二人一前一后,飞快地到了暖阁,连禀报都不必,沈傲直接进去,便看到这暖阁里已经跪倒了一片人,许多人低声呜咽。杨真跪在李干顺榻前,低声道:“陛下,摄政王来了。”

李干顺举起瘦如枯骨的手,手指着沈傲的方向,嘴net蠕动,艰难地道:“来,快来,趁着朕还有几分神智,朕有话要和你说。”

沈傲快步上前,坐在榻上,一把握住李干顺的手,这只手再没有那挥斥天下的锐志,只是如干瘪的皮鼓一样,看不到一点光泽,褶皱苍白。

李干顺显得已经疲倦到了极点,怀德带着哭腔为他垫高了枕头,他一双浑浊的眼眸打量着沈傲,浑浊之中,含着几滴泪水。

沈傲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李干顺,他抿了抿嘴,却感觉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他对李干顺的感情实在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