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顿了一下,道:“刘伯伯是谁?”
赵紫蘅睁大眼:“是我家从前的主事内监……”
沈傲呆了一下,哭笑不得,匆匆抆拭了下她的额头,连忙抽回手去,尴尬的道:“我和你家刘伯伯不一样。”
赵紫蘅古灵精怪的眨眼:“有什么不一样。”
沈傲呆了呆:“我有的东西他没有。”
这个回答深奥极了,不是此道中人,肯定云里雾里。
赵紫蘅睁大眼睛:“你的什么东西他没有?”她疑惑的背后,却有几分羞涩,这些常识,身为郡主的怎么不知道,可是这个时候,偏偏要作出一副懵然无知的样子,一是好奇,看看沈傲会怎么回答,二是羞涩,不肯让人知道自己明白这个道理。
沈傲拚命咳嗽,不尴不尬的道:“往后你就知道了。”
话说完了,两个人都是松了口气的模样,赵紫蘅怕沈傲把窗户纸捅出来,到时候就没法做人了。沈傲更怕,这种事当着未出阁的小姑娘说出来,还不得教人拿去宗令府那边喝茶。
又是一阵沉默,沈傲突然觉,这个时候的赵紫蘅,和从前那无忧无虑的小郡主,多了几分婉转,再不好像从前那样唬骗了。赵紫蘅轻笑的看着他,却又觉得沈傲比起从前那酸酸的样子,多了几分杀伐果敢,虽然在她面前仍是每个正经,可是那种历经了沧桑的眸子,却多了几分笃定和果决。
赵紫蘅捏着头饰上垂直胸前的流苏,轻轻道:“听说你是刚从泉州过来,泉州那边好玩吗?”
“泉州?”沈傲从记忆中拉出来,摇摇头:“不是很好玩。”他浓重的凝起眉。
赵紫蘅心里有点儿小小刺痛,倒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不好玩你还去,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沈傲心里想,苦倒是没有吃,都由别人代领了。可是说起来,他所向往的,真的不是那种时刻绷起神经的生活,却是笑起来,目光落在赵紫蘅捧着的画上:“你特意跑到我这儿来,就是来偷画的。”
赵紫蘅撅起嘴:“这是什么画,这画几天前安宁姐姐就说送我的,她今日不在,我就自己来取了。”
沈傲伸出来:“拿画我看看。”接过画,展开一看,却是自己的仕女图,画中的人正是安宁,这幅画对安宁很是重要,岂能说送就送,肯定是这丫头见了这画,挪不动步子,早有预谋,特意来做这等及鸡鸣狗盗的事。
却也不点破,只是说:“画的是我的夫人,你要来做什么?”
赵紫蘅俏红着脸:“你画安宁姐姐这样好看,为什么从前画的时候却是另一个模样,你……你……”
沈傲道:“那个时候你就是那个样子,艺术来源生活,又高於生活,作画也是如此,你当时的样子去确实就是那个样子,总不能你明明是a,我偏偏要画出一个d来吧?”
a和d是什么东西赵紫蘅肯定不懂,立时如受惊的小猫一样自惭形秽:“我比不上蓁蓁好看,也比不上安宁姐姐。”
沈傲笑呵呵的安慰:“从前比不过, 区别是在a和d之间,这个时候就不同了,紫蘅长大了,过两天我去给你作画,肯定不比安宁的差。”
听了这一句,赵紫蘅并不像从前那个清河郡主一样会欢呼雀跃,眼眸中虽是闪动着难以言喻的欣喜,却是矜持的打量沈傲,低声吃吃道:“你肯定是在哄我,什么是a,什么是d?”
“……”沈傲无言,目光在赵紫蘅的胸前扫了一眼,呼吸急促了一下,随即晒然笑道:“我胡乱说的。”
赵紫蘅嗯了一声,沈傲要将画还给她,她却不接了,认真的道:“你替我画,再送给我,安宁姐姐我不要了。你要记得,不要又不理我,你这么多夫人,肯定要将我忘了的。”
这句话不知是不是另有深意,还只是单纯的就画论画,沈傲颌点头,一语双关的道:“肯定不会忘,夫人和紫蘅一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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