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浑浑噩噩地过去,只是回家时,又多了一大箱很不值钱的‘铜锭’,第二日清早,太后来了懿旨,要沈傲入宫。
沈傲穿戴一新,去了后宫给太后问安,太后见了他,先是叹了口气,道:“那个王之臣真是混帐,该问的不问,不该问的却都问了,哼。”
沈傲连忙道:“太后息怒,王大人也是奉旨办事,怪不得他的,要怪就怪我行事不密,将把柄落在他们手里。”
太后母仪天下,最是要面子的,这件事若是戳出去,那还了得?
太后板着脸,显然昨夜没有睡好,眼袋漆黑,突然问:“那些明细帐目王之臣是如何得知的?这件事依哀家看,古怪得很,沈傲,你要好好思量思量。”
沈傲想了想,随即脸色大变,道:“对啊,那帐簿是最紧要的东西,我平时藏得也很隐秘,莫不是我身边的人泄露了消息?这可不妙,太后,你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待我回去,立即将知道此事之人召集起来,细细盘查,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否则留着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早晚要酿出大祸来。”
太后点了点头,这才从容坐下,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道:“若真是有人密报了王之臣,王之臣既然知道帐簿的事,难道不知道这些帐簿里的宝物去处?”说到这里,太后顿了一下,才是恍然大悟地道:“哼,我看,他当初一定知道!”
“哦?王大人既然知道东西是送到宫里的,为什么还要bī问我?说不通啊。”沈傲心里窃喜,却是做出一头雾水的样子,要太后充分挥自己的想象力。
女人的思维是可怕的,想象力更是丰富至极,一旦认准了一个人的坏处,就恨不得将他往罪大恶极的方向去想,更遑论太后这样的女人?
太后沉yín片刻,冷若寒霜地道:“他这是故意要给哀家难堪,这个王之臣,哀家早就听说过他,他好大的胆子,一个外臣,竟敢欺到宫里来了。”
沈傲惶恐地道:“太后,这件事就不要追究了,太后若是追究,蔡太师那边会不高兴的。”
沈傲这种唯恐天下不1uan的xìng子,挑拨是非真是手到擒来,偏偏还装作一副维护王之臣的样子,恨不得为‘兄弟’两肋cha刀,‘情急之下’又将蔡太师牵扯进来,还一副为太后着想,很是担心的神色。
太后冷面笑道:“噢?莫非这王之臣和蔡京有什么关联?”
沈傲很犹豫的样子道:“有那么一点点,蔡太师与他的关系还算可以,平时二人走得也近,而且王之臣是蔡京的门生,若说二人情若父子也不为过。太后想想看,蔡太师乃是国家栋梁,他的门生,就算犯了一点过,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太后就当让让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傲越是一副蔡太师惹不起的口吻,太后心里就愈不舒服,冷哼道:“不过是蔡京的看门狗罢了,哀家凭什么让他,去,叫陛下来,哀家有话和他说。”
沈傲心里一松,心里想:“王大人啊王大人,今日你要倒霉了吧,嘿嘿,欺到我头上,不让你吃吃苦头,你真当老虎是病猫了。”想着,立即去觐见赵佶,赵佶今日的心情好了一些,对沈傲招招手:“沈傲,你来,朕在想一件事。”
沈傲正色无比地道:“陛下,有什么事请容后再说,太后请陛下过去。”
对这母后,赵佶是不敢怠慢的,立即起身,随着沈傲一道到了景泰殿,唤了一声母后,听到里头没有动静,又叫了一声,还是静籁无声,赵佶心虚了,垮槛进去,殿里并没有人,倒是有个老太监在那儿愣愣地站着,纹丝不动。
赵佶问这太监道:“太后在哪里?”
老太监的耳朵有些背,见了赵佶,忙不迭地要行礼,偏偏听不清他说什么,只是道:“陛下有何吩咐?”
赵佶大声重复了一遍问话,老太监的老脸立即变得又辛酸又苦涩,浑浊的眼眸里噙出泪水:“太后病了……”
“病了!”赵佶吓了一跳,道:“她在哪里,太医呢?快请太医。”
老太监指着殿后的后阁,赵佶带着沈傲冲进去,重重阁楼几进几出,最里头的卧房里寂静无声,赵佶看到病榻上的太后,一下子扑过去,跪在地上,握住太后的手道:“母后是哪里不舒服?”
太后侧过身,面对着墙,不去理他。
赵佶一下子呆住了,有点儿惊慌失措,呆了一会才是对一旁的太监道:“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太监只是垂着头,不敢说话;太后这时候对着墙道:“晋王还没有来吗?快叫他来,哀家有事要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