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一边抢先去开门,又一边道:“表妹以后经常来窜门,我往后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国子监,我们表兄妹亲近了解的时间不多,往后要经常走动啊。”
周若冷着脸说:“我是不敢来这里,这里有老虎。”
“老虎?在哪里?”沈傲摸了摸鼻子,好尴尬,被人比喻成了老虎,会吃了你吗?好歹也是表兄妹好不好,你看别的表哥表妹们卿卿我我的,怎么换作了你我就走样了。
不对,他要慢慢地感化她,要让她知道表哥很疼她的,一定会小心翼翼地呵护她的。
周若出了屋子,沈傲还要送,周若便道:“都是在府里,你要送我到哪里去?”
沈傲脸皮厚,口里说:“表妹不要客气,表哥送表妹是应当的,不是有首歌唱的好吗?”沈傲扯起嗓子:“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窍绳荡悠悠,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沈傲的嗓音还不错,就是唱着唱着跑了调子,顿时便引起不远处的园林里鸟兽俱散。
周若忍不住地笑了,随即又虎着脸,口里说:“好粗俗的歌,谁和你恩恩爱爱了,你再胡说,我和娘说去。”
沈傲理直气壮地道:“表妹你想的也太歪了,这个恩恩爱爱不是情爱,而是兄妹之恩,手足之爱,这是借喻,用深陷爱河的男女来比喻我们兄妹之间的关系。”
周若道:“你就会胡说。”
沈傲很正派地道:“我哪里胡说了,我要是真有居心,真有什么企图,会对你唱这种歌吗?这说明什么?说明君子坦荡荡,为兄对你口无遮拦,说明我的内心很真诚,反而那些满腹龌龊的伪君子,才喜欢装高尚;所以,为兄今日教你一个道理,往后遇到那些表面上很正经的人,就要小心了,这种人很坏的。”
“你就会说歪理。”周若此刻绷不住了,说也奇怪,沈傲对春儿说这些歪理时,她就很生气,很睿智地看透沈傲的居心,恨不得将他的阴谋一下子戳穿;可是沈傲对她讲这些歪理,反倒没了这个心思,倒是觉得很有趣,很好玩,很新鲜。
恰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过来:“周小姐……”
两个人向声源望去,便看到一个公子笑吟吟地过来,这人倒是皮相不错,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很干净。远远地朝周若笑了笑,随即行了个礼:“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周小姐,小生有礼了。”很文质彬彬。
可是他这样彬彬有礼的样子,结合沈傲方才那一句‘表面上很正经的人就要小心了,这种人很坏’这句话就很有趣了;这陆公子恰好撞到了枪口上,沈傲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周若也笑了,看着陆公子的样子很滑稽。
陆公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看到周小姐笑,也就讪讪地跟着笑,这样一笑,就更好笑了。
笑了片刻,陆公子才注意到了沈傲,沈傲玉树临风,脸上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让陆公子感觉很碍眼,於是便朝沈傲拱拱手,道:“不知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沈傲便道:“我叫沈傲,是小若若的表哥。”他刻意把小若若这三个字咬得很重。
“小若若?”周若哭笑不得,这个人太会来事了,什么都想得出来,什么都说得出口;不过看在陆公子在这里的份上, 周若自然不会去和沈傲反目。
陆公子敌意大减,连忙道:“啊,原来是表哥,小生有礼了,在下姓陆,叫陆之章。”
沈傲很虚伪地道:“哦,原来是陆公子,我刚才还听小若若说起过你呢,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陆之章受宠若惊地望了周若一眼,道:“什么?周小姐提起过小生?啊呀,真是惭愧。”
周若便虎着脸道:“你们在这里聊,我去陪我娘了。”说罢,旋身就走,她是完全把正面战场交给了沈傲,让沈傲做他的挡箭牌。
沈傲连忙很关切地道:“小若若走好,表哥就不再送了。”
陆之章却急了,怎么我一来,周小姐就走;想跟上去表白几句心迹,或者谈几句诗书展示下才学,却被沈傲拦住,沈傲勾住他的肩,笑呵呵地道:“不知陆公子能否让我冒昧的叫一句小章章?”
“小章章……”陆之章顾不得去追周若了,傻眼地看着沈傲,反应不过来。
沈傲道:“怎么?陆公子不愿意?一般这样的称呼,也只有我最亲近的人才这样叫,你若是不肯,那就算了。”
“这个人是周小姐的表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倒是很亲密,要娶周小姐回洪州去,不能把这个表哥得罪了。而且表哥称呼周小姐叫小若若,叫我一声小章章又怎么了?这样最好,一个小若若,一个小章章,天生一对。”陆之章心里想着,连忙正色道:“表哥不要这样说,小生叫你一声表哥,你叫我一声小章章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