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正月,整个长安城还处於节日气氛中,皇城内也懒懒散散,天空有细小的雪花飘落,朱雀门边的几个侍卫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不远处的那位巨鹿郡公。
从没见过这样的……亲自守着朱雀门,有必要吗?
甘露殿内,李渊好笑的说:“那苏定方倒是个心实的,与怀仁不太一样。”
“怀仁想的多……”平阳公主幽幽道:“前日登门,还不太满意呢,说是给他找麻烦。”
李渊眉头一挑,“怀仁如何说?”
“他说得罪不起太子,也得罪不起二弟。”平阳公主叹道:“昨日怀仁去东宫赴宴,今日据说二弟在承干殿设宴……也不知道避嫌!”
“倒是能左右逢源。”李渊嘴上打着哈哈,心里却无所谓。
如果李善真的要避嫌,两边都不接触,李渊还不放心呢,谁知道两个儿子会不会私下笼络……如今李善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李渊心知肚明,这是刻意做给自己看的。
这时候,举着油伞的韦挺快步通过朱雀门,听着后面的嘈杂声,忍笑绕到侧面进了东宫。
“殿下,殿下!”韦挺一进显德殿就高声道:“知道臣在朱雀门看到什么了?!”
虽然才正月初四,但太子最为倚重的幕僚王珪、魏征都在,一见韦挺这幅做派都是眉头一皱,这两位都看不得韦挺这模样……依仗是太子好友便大呼小叫。
李建成倒是不在乎,笑着问:“巨鹿郡公亲自守门?”
“殿下也知晓了。”韦挺坐下才笑道:“听闻今日秦王於承干殿设宴?”
“确有此事。”魏征沉声道:“苏定方节制北衙禁军,何人不知陛下实信重邯郸王?”
韦挺抚掌大笑道:“亲眼所见,房玄龄被拒之门外!”
“拒之门外?”李建成忍不住也笑了,“房玄龄乃二弟心腹,为何不许入皇城?”
魏征提醒道:“前年房玄龄让职杜如晦叔父杜淹,自那之后名位上非天策府属官,无鱼袋,不可入皇城。”
李建成恍然大悟,“难怪父亲曾赞苏定方有细柳之风。”
“昨日邯郸王曾提及,巨鹿郡公当恪尽职守。”王珪那张老脸有点扭曲,“但不许房玄龄入皇城,这也……”
就算东宫、秦王府斗到这个地步,就算房玄龄都曾经被罗艺的弟弟殴伤,东宫也不会干这种事……一来没有必要,制造不了什么实际损失,二来也有点跌份。
片刻后,几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对东宫来说,节制北衙禁军的苏定方恪尽职守,那就已经足够了。
此时此刻,房玄龄终於进了承干殿,正在向李世民解说……一旁的李善嘴巴都歪了!
李善也不能准确的判断,苏定方此举是真心实意的还是在演戏……这厮好像没什么表演天赋啊。
看李世民瞥了眼过来,李善干笑了几声,“定方兄这是……这是……”
“咳咳。”凌敬咳嗽两声,“你不是嘱咐定方,必要恪尽职守嘛。”
李善以手加额,“还请殿下恕罪。”
“果有细柳之风。”李世民哈哈笑道:“此事是孤处置不当,委屈玄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