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姬说”
“更上一句。”
“.”
空气忽然安静。
许长歌眼角跳了跳,不再空手,直接取出了一柄带鞘名剑,提在手中便朝着许元走去。
“站住!”
许元见状立刻低呵一声,起身后退半步,柳木鬼刃出现手中,阴戾之气瞬间在房间之内涌动。
许元紧握着刀柄,一边悄然后退,一边直视着许长歌的眼神,一字一顿: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许长歌提着剑柄的略微攥紧,但深吸了一口气后,还是说道:
“路见不平事,拔剑平人心,一剑封喉,快意恩仇”
“对,就是这句。”
“怎么?你觉得我这话不妥?”
“我是让你继续说下去哥。”
“.”许长歌。
沉默一瞬,许长歌握着剑的手开始轻轻颤抖,风姿卓绝的面容上似是有青筋凸起。
许元悄然退后数步,目光不着痕迹扫向身侧透着日光的窗棂。
虽然现在整个房间都已经被许长歌的炁机给封锁,不过他觉着,如果自己用全力以赴使用踏虚斩的话,应该能直接跑出这房间。
只要出了房间,老爹就能感应到这边的炁机,就能赶过来把许长歌按在地上把他救下来。
不过许元出乎预料的,这许长歌在沉默了数息,便转身走回了红檀木方桌前坐下,不过手中名剑却被其直接放在了桌案上。
看着对方的举动,许元略微冲疑,还是选择从墙边走了回去。
以他对这大哥的了解,他想揍你的时候,绝不会遮遮掩掩,更不会像娄姬那老女人那样先用一些手段让你放松,再搞个突然袭击把你吊起来打。
很是轻柔的坐回了许长歌对面,许元声音压的很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桀骜不驯:
“哥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许长歌沉默了少许,忽然出声问道:
“长天,你觉得为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元下意识开口:
“逼.”
“嗯?”许长歌眉头一挑,指尖轻轻搭在了剑柄之上。
许元眼角一跳,轻咳一声:
“咳,逼得当世英才退避的天才。”
许长歌指尖挪开,理所当然的平淡回道:
“天下皆知之事还需要你说?为兄是指性格为人。”
“.”许元眼角跳了跳。
他现在真想一水壶拍在许长歌这逼王脸上。
不过在瞥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带鞘名剑,以及掂量了一下二人之间实力差距之后,许元还是放弃了这念头。
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词,许元委婉的说道:
“行事霸行事有自己一套准则,生人勿进、待人淡漠无情.嗯,咱们家人除外。”
听到这回答,许长歌单薄的唇角略微勾了勾:
“其实,最初之时,为兄性情并未是这样。”
“.”许元。
你可拉倒吧你,老子看着你丫长大的,还能不知道你?
心中腹诽,但许元表面只是讪讪的笑了笑:
“所以,大哥你想说什么?”
许长歌轻轻一笑,语气柔和:
“少年人心怀热血,为兄最初接触府内之事时,并不比你现在好上多少。”
“.”
听到这话,许元瞬间明白了许长歌来找他是为什么,看向对方的眼神多了几丝古怪。
方才书房未关门,这家伙多半是听到了他和那老爹对话,怕他心态崩了,特意跑过来当知心大哥哥。
不过许长歌这从小把他揍到大的逼王来给他当知心大哥哥?
许元感觉自己有点绷不住。
而见到许元的这眼神,许长歌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心思被勘破,丰神俊朗的面容流露了一丝僵硬,强行维系这柔缓的嗓音,不急不缓的说道:
“最开始父亲是让为兄跟着华鸿,那老爷子在天安商会里接触了很多人和事,从基层到高层都有。
“其中有一些为了私利而出卖天安商会的该杀之人,但也有很多因天灾人祸等不可控因素才破了规矩的可怜人。
“前者,为兄下令杀了,但后者当时为兄下不了这个狠心。”
“.”许元闻言眼中的古怪逐渐转化为了讶异。
许长歌锋锐的眼眸之中流露一抹追忆,轻声说道:
“因为干旱洪水导致药材歉收致使一个区域的丹药供给不足、因为匪患妖祸导致大批货物被劫丢失,也有因自家内乱而无法按时交货的友商”
说到这,许长歌忽然转眸看向了许元,轻声道:
“按照父亲他们定下的规矩,这些人理应被处死,家眷充奴以补损失,但长天你觉得这些遇到意外之祸的人是该杀,还是在该给他们一次机会?”
许元眼眸之中流露了一抹思索,半晌后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该杀。”
“.”许长歌闻言眼神略显意外。
许元垂着眼眸低声道:
“居其位,承其利,谋其事,担其责,天经地义。”
许长歌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唇角带着笑:
“所以,你会直接按照规矩杀了他们?”
“不。”
许元摇了摇头,低声道:“这只是理论上的分析,若真的见到那些人,只要查清这等事情真的并非其本意,且无疏忽,我大概率也只会略作惩戒。
“毕竟,有些意外之祸确实非人力可及。”
许长歌抬手揉了揉眉心:
“长天你说得没错,当初为兄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为我相府勤勤恳恳效劳数十年的忠心老臣不应这么死去,其家眷也不应沦落这等下场.
“毕竟,对於我相府而言,这种损失其实只算是九牛一毛。”
说到这,
许长歌放下了手掌,细长的眼眸之中流露了一抹无奈:
“但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在热忱的心也会冷下来,凭什么要损耗自己利益,来弥补他人的过错?
“而且,
“总会有人把你的怜悯当做理所当然,当做范例来给自己找借口。
“最初的时候,我因为心软而饶过了十余人,但后来为兄便发现规矩就是规矩,一旦打开了这个口子,很多人便会利用这一点来牟利。
“商队被劫若是不被惩戒,那日后商队就容易被“自己人”截去,药材歉收不被惩戒,那日后便会有人打着歉收的幌子来减少上供。
“而从那时候起,为兄就发现了对於我们来说,冷血是必要的。”
许元细细听完,沉默了数息,轻声的回道:
“哥,我大概清楚了。”
许长歌轻轻的摇了摇头,悠悠的说道:
“我方才所说只是为兄接触那些微小商会的感受,还并未上升到皇朝的层面。
“从山匪截道到一城人祸,再到祸及一府阴谋,甚至祸及一洲的生灵涂炭,这其中有的事情凭借相府的势力可以进行阻止,但有的事情你只能思考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
“长天,虽然在这一年多以来,你接触并且处理了府里的一些事情,但你见过的人和事还是太少。
“等你见得多了,便也会慢慢习惯,便会明白一切皆有取舍利弊。
“就如同当初的父亲、曾经的长安和现在的为兄一样。”
被我们寄予厚望的孟获倒在了四强
希望丞相能暴打t1
or2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