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上?”
许殷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看着许元的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
当今圣上李耀玄,不允许李诏渊死去。
呼吸略微有些急促,许元抬起了眼眸,声音有些冷:
“为什么?
“李耀玄那老不死真的打算把这皇位留给李诏渊?”
“.”
这个问题,许殷鹤依旧没有正面回答,拿着手中方才拾起的卷宗,走到案桌之后坐下,轻声道:
“若是李诏渊乃是皇后的子嗣,这一切都会变得很容易。”
听着这老爹话语,许元呼吸略微一滞。
虽然没有肯定,但这话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至少说明了李耀玄真的很中意李诏渊。
肖父
也就是说,当今圣上也是和李诏渊一样的人。
许元心中忽然有些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娄姬曾不止一次的给他说过,你爹手上的血,不比李耀玄那家伙的少。
心中思绪蔓延,许元忽然有一种想要开摆的冲动。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一个比较冷血理性的人,但和权力中心的这些人的心一比,他就是一个弟弟。
也许让许长歌那个逼王来做继承人也许会更好。
至少,许元不认为以那大哥的心性会在这种事情上心慈手软,更不会因为千万庶黎的命而动摇自己的决定。
“呼”
许元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从一旁抽了椅子一屁股坐到了老爹的对面。
许殷鹤看着面色逐渐归於平静的三子,问:
“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层次事情,感觉如何?”
许元靠在椅背上,望着书房那精致的天花板:
“不太舒服,甚至有点想把这位子让许长歌来做。”
听到这个回答,许殷鹤两鬓斑白的发丝颤了颤,带着些许皱纹的面容上却并未流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反而唇角流露一抹笑意:
“若是太过冷血,那便会忘记很多的东西。”
一边说着,许殷鹤随手拿起另一份卷宗,一边翻看,一边温声说道:
“看着这些东西,为父也会不舒服,但要继续走下去,那便必须接受,并忍耐,等待机会。”
说到这,
许殷鹤忽然抬起眼眸,深邃的眼眸中流露一抹一闪而逝的慈爱,温声道:
“若是长天真的不愿,为父也不会强求。”
听着老爹这话,许元唇角也流露了一抹笑意,随口说道:
“爹,人家皇族为了皇位已经打得狗脑子快出来了,我怎么感觉咱相府这嫡子之位好像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许殷鹤鹰隼般的眼中闪过一抹好笑:
“长歌与歆瑶对为父都是恭恭敬敬,你倒是一点都不拘泥於礼法。”
许元双手一摊:
“我是什么样,父亲伱还不清楚么?”
说着,许元目光瞟了一眼,那存放老爹字画的书架。
“玩世不恭,有玩世不恭的好处。”
许殷鹤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轻轻用指尖敲了敲案桌:“你大哥他太过於拘泥於礼法,若是他日后接手相府,只会照搬为父的路,但为父这条路也许并不适合他。
“至於歆瑶.那些宗门恐怕都期待着能让她接手相府。
“若是你二哥”
说到这,
许殷鹤话语戛然而止,眼眸黯然,带着些许皱纹的脸上仿佛瞬间苍老很多。
“所以,还是只有我呗。”
许元摇了摇头,半开玩笑的轻笑出声:“父亲您想要做的事情我大概清楚,我也愿意继续将您的路走下去,但我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许殷鹤神色收敛很快,但眼中黯然依旧存在着,轻声道:
“为父应当能将这条路走完大半,只是收尾恐怕得交由你们了。”
“.”
坏了。
许元忽然感觉这老爹开始立FLag了,立刻出声转移话题:
“父亲,李耀玄大概还有多久会死?”
“.”
许殷鹤闻言眉头略微一挑,盯着许元眼神有些无奈。
他知道这三子话语直接,但这种事情起码也得绕个弯子。
轻叹一声,许殷鹤低声的反问道:
“你想知道这个作甚?”
“提前做一些准备。”
许元话落,边间对面的老爹眸中的柔和消失,阴戾的磅礴气势瞬间朝着他压来。
“.”许元。
许殷鹤声音很轻,但不容置疑:
“皇族之事,你不要掺合进去。”
如山岳般的压力涌来,许元顶着压力,笑了笑,略显艰难的说道:
“爹,我怎么说.也算是皇族驸马,这事算咱一家人的事。”
“.”
许殷鹤听着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话语,无奈轻叹一声,收敛了气势:
“行了,你是在担心李耀玄临死之前会对为父动手?”
“.”
许元张嘴想要否认,但看着老爹那眼神,最终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许殷鹤微微一笑,抬眸望了一眼宫城方向,视线仿佛穿透了一切:
“长天,凭李耀玄,可还杀不了我。”
“可是.”
“没有可是。”
许殷鹤打断了许元话语,目光微移,一堆裱装好的信封被他摄取到了近前:
“卷宗你也看完了,这是你之前去了北境李君武那丫头寄给你信件,自己回房间看看吧。”
“.”
许元知晓这是对方在让他这小子滚蛋,默默接过信封,便要退出书房。
不过走了两步,他又被叫住了,回过眼眸,边见一个锦盒漂浮了过来。
许殷鹤望着三子,眼中带着笑:
“为父知道你闲不住,这是姜荷那边最新鼓捣出来的人皮面具,里面有你的新身份,若是想要外出,便带着它,不过记得不要出京。”
许元接过锦盒,略微冲疑:
“我记得这东西.”
“放心,圣人之下无人可窥透此物,佐以你那黑色源炁,圣人也需运功方可窥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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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