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剧烈的闷闷轰鸣在此刻顿时传出,却见那棺材盖子在这轰鸣下,直接的粉碎开来,随着其粉碎,有大量的雾气从这棺木内宣泄开来,一股强大的修为波动,更是向着八方骤然的扩散。
随着其扩散,滔天的煞气直接卷动苍穹,一股庞大的漩涡,以这棺木为中心,猛的向着四周横扫开来。
在那漩涡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的从其内走出,他的身影被隐藏在雾气内,看不太清晰,但苏铭在看到这身影的刹那,他整个人尽管内心已经有了猜测,可依旧是如被山峰扑面压来一般,身子踉跄的退出几步,双眼赤红,神色在那哀伤中,几乎要癫狂。
这一刻,他对帝天的恨,比之以往更要强烈,已然超越了不共戴天的程度。
他望着那在雾气内,渐渐清晰,渐渐走出的身影,苏铭整个人……哭了。
他很少哭泣,甚至可以说,除了当年离开了乌山时,在陌生的南晨大地,他曾默默的哭泣之外,他从来没有哭泣过。
因为阿公对他说过,男孩子,可以流鲜血,但不能流眼泪,这是他在很小的时候,阿公慈祥的对他说着的话。
他一直记得。
可今天,在看到这身影之时,苏铭流下了眼泪,只是那泪水在其心里,没有流在脸上,也没有人看到他的哭泣。
“大师兄……”苏铭望着那清晰的身影,他的眼睛里这世界的一切都消失,只剩下了那高大的,站在大地上,抬头看着自己的身影。
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身躯,那身躯上有一副极为复杂的符文图案,覆盖了这身影大半显露在外的肌肤上。
那肌肤的颜色,是紫色的。
上面有诸多的疤痕,那一道道疤痕,虽说都已经愈合,但有不少都是直接穿透了身躯,且能看出,就算是愈合,也是近年之伤,不像是太过时久。
那满身的伤痕,让苏铭在看到的一刻,他似看到了大师兄在那这东荒大陆的一次次寻找师傅,寻找他的师弟,寻找属於第九峰的亲人时,那种疯狂,那种不顾一切。
大师兄赤着脚,站在大地的沙土上,他的身体站的很直,没有丝毫弯曲,仿佛代表了他的意志。
他的头发已经没有,光着头,在那头颅上有九根钢针刺入……
他的容颜已经不再是苏铭记忆里的样子,多了沧桑,更是有一道十字形的疤痕,直接贯穿了大师兄的眉心与双耳之间。
能明显的看出,这不是战斗之伤,这是被人生生的一点点豁开,且为了让其无法愈合,更是不知施展了什么手段,使得这疤痕四周散出阵阵紫气,与大师兄身上的符文,若组成在一起。
使得大师兄的样子,与苏铭记忆的温和,不再一样。
大师兄的右臂,贯穿了一根巨大的钩子,因为他的右手手掌已经消失,这钩子,成为了他的手。
他的左臂完好,可其上青筋鼓起,更有无数扭曲蠕动,仿佛在其体内,存在了一些异物。
苏铭看着大师兄,在那哀伤中,在那悲凄中,他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之吼,他的双眼内渐渐流出了鲜血,他不能流泪,但却有鲜血流出!
苏铭知道,大师兄是一个不太会表达言辞的人,甚至有些木讷,他的关心总是在无形之中, 他不求回报,所以你可能察觉不到,可能感受也不深刻,但那关怀,无处不在。
如苏铭最早在九峰静心,子车来临,虽说是二师兄出手,但大师兄当时的目光,是凝聚在子车身上的,他不会允许外人,去欺负自己的师弟,直至二师兄出手后,他才收回了目光。
如鬼台部的一战,九峰齐出,大师兄更是因不放心,排出了其巫魂,下达了哪怕巫魂死亡,也要守护其师弟几人安全的绝命。
九峰如家,大师兄……如兄长。
“大师兄……”苏铭身子颤抖,一股疯狂在其体内轰然的爆发。
“小师弟,你刚刚上山,可惜师兄无法出关,要等几年才可,这样吧,此物送你,用来护身。”这是苏铭第一次亲眼看到大师兄,那温和的目光,柔和的话语,让他无法忘记。
“小师弟……巫族之行凶险莫测,师兄赠你此奴……她名为法葬……”这是苏铭离开第九峰前,去往巫族战场时,大师兄的声音,那声音里的关怀,苏铭怎能忘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