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届秋闱大比考试之时,将字帖也带进考场,还将字帖当成卷子交了上去,在考场外徘徊不去……
直到夜晚,遇到一个老书吏,说能给他换回,但事成后要三万钱为报酬……
郭暇答应,老书吏果然为他换回,事后却被贡院守军找上门抓走,说他於考场舞弊,下狱问斩……
事后,老书吏的儿子如约得了“巨款”,举家搬走,而那老书吏,却是早十几年前就死了……
这事,也太过巧合、古怪了些。
稍微捋一捋,就能猜到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早就算计着这郭暇。
至於早已经死去的老书吏为什么还会出现在郭暇面前?
这一点,在此世却也不足为奇。
毕竟阴司都有。
若是妙寂女尼说的余斗与在月镜里看到的那老书吏确实是同一人,这事,八成和阴司还扯上了关系。
江舟没有等得太久,虞拱便再次出现在江宅。
一来就有些兴奋地道:“江大人,你可真神了!”
“三年前,那郭暇确实上榜了,而且还是当科解元!”
“不过他因舞弊下狱后,便被黜落功名,这名次就被朱家三子顶了。”
“与此同时,还有十数个名列前矛的学子都因种种原因,被取消了名次,顶上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朱、史、谢、王等几大家族!”
这些家族,都是江都望族,士门高第。
虞拱也是多年的老吏,根本不需要语气,就能想到其中龌龊。
他认定了江舟让去查郭暇三年前有没有上榜,就是因为想到了这点。
江舟没有什么意外,这一点,谁都能轻而易举想到。
这些无根无依的寒门学子,除了自身的学识和功名外,还有什么能让人图谋的?
既然有人针对、算计他们,目的也不外乎这两样。
他关心的还是那个郭瑜。
“可有取到郭瑜的贴身之物?”
虞拱醒悟,连忙拿从怀里掏出一物:“拿到了!大人您放心, 我没将您暴露出去,别人不知道是大人要取的,我老虞虽然不比江大人您,可在江都也是响当当一号人物,提刑司那帮崽子不敢不给我面子!”
“……”
江舟看着他手上那东西,脸皮狂抽。
让他取贴身之物,他还真取了最贴身那件,薄薄的一块布片,正是女子裹胸之物……
难怪他要扯这么一通……
我是要做神仙的人,不拘泥小节,裹胸就裹胸吧……
江舟安慰着自己,忍着暴打他一顿的冲动,接过布片。
再次施展出取月之术。
月镜之中,出现了郭瑜的身影。
以江舟如今的道行,还做不到回溯其一生,大概只能回溯其最近月余之内的景象。
其时她刚好进入江都,看起来倒没有什么日常,只是每日勤勉读书,豪不懈怠,这股子韧劲,不让须眉。
直到月镜中出现贡院验身之日,虞拱睁大双眼:“恩仇二鬼?!”
“恩仇二鬼?”
这玩意儿江舟还是第一次听闻。
虞拱给他解释了一翻贡院中的恩仇二鬼,令江舟啧啧称奇。
科场大比,竟也要经鬼神之问?
不问苍生问鬼神……
江舟摇摇头,看着月镜中那只仇鬼给郭瑜指点。
原来正是因此鬼指点,郭瑜才会来寻他。
江舟微一寻思,手中咒诀变化,想要从那仇鬼身上,追源溯流,看能不能看到些什么。
只见月镜突然间剧烈地颤动,内中的景象被一便浓郁的黄浊之色充斥。
不过是一瞬间,整个月镜便如真的镜片一般铿然碎裂,化为万千碎片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