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红嫣略有憋笑,“她那张嘴就那样,我爹都不敢应付,人不坏的,你别往心里去。她也就是嘴上说说,哪能经常跑来住。”
林渊挑眉看她,很想问,真的只是嘴上说说?她动手的时候你没看到?
算了,被动手乱摸的事不好挂嘴上,也就不说了,一起在山中漫步。
到了僻静地方,陆红嫣又开口了,“最近感觉我家周围有些不对劲,似乎有眼睛盯着,不是一般人,很老练。”
林渊:“这么快就有人绷不住了么?”
陆红嫣:“我担心我父母的安全,他们只是普通的修士,万一有事难以自保,我想暗中调派一些人手保护。”
林渊:“不用。当初在不阙城,我不答应你露面找我,你非要去,这是你不听劝告要付出的代价。”
陆红嫣一怔,盯着他,欲言又止,想说,那毕竟是我父母。
林渊知她担心什么,解释道:“我现在没有借口,动不了手,需要一个把手伸到灵山外面去的机会。冲你家动手没道理的,你放心,若有人冲你家动手,也不是冲你家去的,只能是冲我来的。既然是冲我来的,你父母最多受点惊吓,动手的人不可能杀了他们,否则便没有了动手的意义。”
陆红嫣揪心道:“万一救援不及时,出现意外怎么办?”
林渊漠然道:“我们做着不切实际的事,永远在意外边缘徘徊,还没习惯吗?你现在要担心的不是你父母,冲我来的最佳动手对象是你,你自己视情况而定,多加小心吧。”
陆红嫣低头沉默了一阵,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早年的时候,家庭生活环境富足,不想平平淡淡过一生,总想找点刺激,如今想法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心里感觉有些累了,但又没了回头路。
努力摆脱负面情绪后,她又提醒道:“你现在打着龙师的旗号办事,我们这边摆在台面上的人不多,罗康安那边恐怕也要小心了,他那边要不要派人保护?”
林渊:“不用。罗康安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他进进出出时身边跟着一群护卫,一旦遇事,护卫多少能做些抵抗,有这短暂空档,燕莺掩饰他消失脱身没有问题。燕莺和罗康安那边我已经提醒了,遇事知道怎么应对。”
两人都陆续停下了,并肩眺望灵山绝美风光,草木在周围随风而动。
陆红嫣伸了手,转身搂住了他,埋头在他肩头,呢喃道:“王爷,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林渊:“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别说。”
陆红嫣默了默道:“其实我不太明白,我们为什么非要和妖界那边对着干,我们不缺吃用,也不缺钱,打打杀杀那么多年,都有了,就此隐藏下来不好吗?当朝虽有瑕疵,但平心而论,确实做的还不错,天下人不想乱了,大势不在我们这边,我们何苦逆天而行?您难道真的热衷於皇图霸业吗?”
林渊略低头嗅了嗅她的秀发,目光中带着几分惆怅,徐徐道:“天下人心确实不在我们这边,如今的天下又还有谁会去思念前朝,连老一辈的嘴里也听不到了再兴前朝的话,大家都失去了斗志,所以老一辈的争到最后都意兴阑珊的隐退了,没人还会惦记着去复兴前朝,包括我们。
老一辈的找到了机会,隐退了。我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为了找到那个让我们隐退的机会。现在你我想退都退不了,想罢手是不行的,敢放手,会有太多人置我们於死地。
我现在放手,仙宫第一个不会答应,会让我们许多人拿命去填,但这同样是个机会,只有顺着仙宫的意图去做,才能把大家的身份顺势转变过来,也许还有许多死伤,但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红嫣,你不是不明白,你怎么了?”
陆红嫣枕靠在他肩头,搂着他不放,偏头看着灵山风光,呢喃着,“若能永远这样多好,死了埋在灵山也愿意,若我哪天死了,王爷,你就把我埋在这吧,我一定能安息的。”
林渊抬一手拨了拨她的秀发,轻轻搂住了她脑袋,下巴抵在她脑袋上,亦呢喃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也许我也只愿做一个一流馆的打杂小厮吧。”
陆红嫣笑着动了动脑袋, “不要,那样我们就不能相遇了。”
陆山隐夫妇终究还是决定离开了,来是乔玉珊决定的,走也是乔玉珊决定的。
陆山隐就不明白了,当场在客厅里纳闷道:“你不是说要住一晚吗?我把商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怎么又要走了?”
啪!乔玉珊当众朝他腿上踢了一脚,朝林渊和陆红嫣偏头示意,“一大把年纪了,一点眼色都没有,人家年轻人小别胜新婚,有的忙,你我留在这讨人嫌吗?”
“哦哦哦。”陆山隐反应了过来,哭笑不得地跟了走。
陆红嫣亦哭笑不得,在那跺脚道:“娘,您瞎说什么呢?”
乔玉珊边走边背对着挥手道:“好啦,我们能找到回家的路,别送了。小林呐,我可是亲手把女儿送上门交给你了,事就这么定了,你这辈子可不能辜负我女儿。”
正要送送的林渊停步无语,刚目送了两口子出院门,身后就有人搂住了,陆红嫣在他身后呓语道:“我娘净说大实话,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