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战战兢兢不说话,公虎召大概也知道他担心什么,提醒道:“你放心,就事论事,没其他意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公虎家族认可你的能力,愿意扶你做周氏会长,以后周氏改成彭氏也不是不可以。”
彭希抬头,也就事论事道:“按理说,洛天河不敢太过妄为,杀害舅舅的可能性不大。此时静候舅舅归来便可,大簿何出此言,莫非是舅舅哪做的不对遭了公虎家族的厌,以致於公虎家族要放弃舅舅?”
公虎召:“倒并非如此,而是另有原因。”
彭希道:“此事非同小可,大簿可否告知为何?”
公虎召:“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周满超对秦氏提的条件吗?”
彭希惊疑不定,“大簿的话自是不敢忘,与此有关不成?”
公虎召:“没错,秦氏愿意向周氏和潘氏妥协,交出三分之二的竞标获利。前提是要你上位!”
彭希惊讶不已,“这不可能!秦氏之前不答应,竞标已经得手后岂能答应?”
公虎召:“不会有错,条件是秦仪提的,我已经和秦仪通话商谈过。主要原因是南栖家族欺人太甚……”他把秦仪的那套说辞重复了一遍。
谁知目光急闪的彭希听后立刻惊呼,“大簿,此事有诈,秦仪这贱人城府极深,她此举是想在周氏内部制造内乱,意欲将周氏掣肘住,好为秦氏争取发展时间消化到手的利益,一旦被她得逞,秦氏回头必碾压周氏。这贱人阴险多谋,大簿万万不可上她的当!”
公虎召淡然道:“道理不用你教我,这事我已经上报家族那边,公虎家族也怀疑这女人有这企图,也有小心提防。她说的事,家族那边已经密查过,所言不虚,南栖家族的确要秦氏六成的利!”
彭希:“岂可因此而信,若是南栖家族与秦氏合谋,如何是好?”
公虎召:“这事自然是要秦仪签订了契约方可执行,契约在手,仙律当头,由不得秦氏抵赖。如今,我只是想要先明确你的意向,好做进一步的安排。”
彭希当即拱手道:“秦仪居心歹毒,手段莫测,此事彭希绝不敢应。舅舅待在下不薄,彭希绝不敢有负舅舅,谢大簿厚爱,还请大簿收回成命!”
竞标的事千算万算还出了错,他有点被秦仪的手段给搞怕了。
这种没谱的事,怎么看都不稳妥,如今周氏只有他一个内亲,他的能力也不差,以后自然会顺顺当当接手周氏,犯不着冒这样的风险。
公虎召劝他也是这个理由,“如今的周氏,周满超冲早要交付给你,只不过早点退位和晚点退位的区别。你若是担心周满超那边,大可不必,有公虎家族在,周满超不会有什么意见。”
有句话他没说出来,只要事情能成,秦氏真能签下契约交出那么大的利益,公虎家族让周满超无法活着回来也是可以的。
彭希都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你公虎家族未免也太自大了一些,舅舅掌控周氏多年,布局已深,岂是谁想夺走就能轻易夺走的?真要如此的话,早就被公虎家族内部不轨的人给谋取了。
牵涉到权力的事,舅舅焉能轻易让人谋去而养老?权力是能让人你死我活的事情,尤其是获悉遭遇待之不薄的亲外甥背叛后,舅舅的愤怒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夺权,无异於是不想让舅舅挡路,想让舅舅去死,和谋杀舅舅没什么区别,这个名声可不是那么好担的!
经商的人坏了名声是什么后果?他不得不考虑长远!
而舅舅一旦回来,盛怒之下,
除非你公虎家族不想要了周氏这么大的利益,否则必能把周氏搅个翻天覆地,掌控经营周氏多年的舅舅完全有这个能力,可逼公虎家族屈服。公虎家族若不答应,只怕周氏谁也别想要,玉石俱焚!现在这边敢说这个,不就是看舅舅不在么。
话又说回来,若是舅舅真的已经死了,那他上位自是自然而然的事,周氏方方面面自然要归顺。
但周满超毕竟没死,只要周满超还活着,对周氏的威慑力就还在,他彭希也不敢轻易造次!
当然,让周满超死的话,他也只能是放在心里,不可能也不敢说出来。
总之不管说什么,彭希可谓是死活不答应,且避之不及地告辞。
离开院子时,心中的情绪可谓起伏不定,有些事情他不答没用,他担心公虎家族会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一旦公虎家族真跟秦仪签约了,到时候公虎家族怕是要对舅舅下毒手,最终他恐怕想不上位都不行。
可他能说公虎召什么,能警告公虎家族不要乱来吗?
这么大的利益,对公虎家族来说,完全可以先试试看,不行则打住。
一路上,彭希都绷着一张脸,这次算是再次领教了秦仪的手段,那女人简直是变态,突然抛出这一手来,让人挡都没办法挡!
偏偏这还不是什么十足意义上的阴谋,人家不在背后搞你,直接摊出来,让你们自己做选择,你识破了也没用,只考验方方面面的人心。
人心是经得起考验的东西吗?
他内心里难道没有一丝希望公虎家族生米煮成熟饭把舅舅给杀了的想法吗?只是理智压制住了欲望而已!
他现在是既不想上秦仪的当,内心深处又有几许不可对人言的期待,搞的他心神不宁,心思起起伏伏难以集中,犹如一座平静湖面不时有人抛入石头,涟漪阵阵,心湖如何能安?
他不得不承认,这招真正是阴狠,之前做梦也没想到秦仪会来这手,彻底令他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