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城,一身端庄裙装透着贵气的妇人站在大院门口,不时翘首以盼
清晨迷雾中几辆车驶来,停在了门口,中间一辆下来一位身罩披风的年轻男子,发际线中间一簇白发,样貌颇为俊逸,神色略显疲惫。
门口的妇人立刻下了台阶去迎,年轻男子欠了欠身,“母亲。”
男子名叫彭希,正是赵元辰的表弟,而妇人便是彭希的母亲,也是周氏商会会长周满超的妹妹周满玉。
周满玉上下打量了一下儿子,略担忧道:“匆匆赶回,你舅舅交代的事都办好了?”
彭希颔首:“幸不辱命,已经妥了。”伸手请了一下,示意有话里面说。
母子二人快步入内,车上下来的其他人各有去处。
一进内宅正厅,周满玉立刻低声道:“你表哥在不阙城被人给杀了。”
彭希颔首:“我已经知道了,这便是我尽快赶回的原因。”抬手拉开了披风在胸前的系扣。
下人过来接了披风,周满玉挥手让人退下后,又亲自给儿子倒了茶,趁着没外人,似有些窃喜,“这下好了,再也没人跟你争了。”
她的哥哥,也就是周氏会长,膝下并无儿女,并非不能生,而是发家的过程中一路披荆斩枣,付出了血的代价,一次遇袭重伤,差点没能救过来,妻儿却未能幸免於难。
按照仙界的律法,周满超失去了再生育的资格。
而周满超却有一姐姐和一妹妹,姐姐名叫周满芳,也就是赵元辰的母亲,妹妹便是周满玉。
周氏扩张的过程中,需要亲信,放着自己的家人不用岂不是可惜,也不好不关照自家人,姐夫和妹夫纷纷加入,谁知两人的性命也陆续成了周氏走到今天所付出的代价,把姐姐和妹妹都给变成了寡妇。
之后,长大的赵元辰和彭希也加入了周氏,如同他们的父亲一般,为周氏卖命。
这表兄弟两人也不可避免的产生了竞争,事情明摆着的,周满超无后,偌大个周氏商会需要继承人,任谁都能看出,周氏最终的继承人必然是在赵元辰和彭希之间产生。
起码在周满芳和周满玉这姐们俩看来,周氏不给他们的儿子继承难道还给外人不成?
两人的丈夫为了周氏丢了性命,在她们姐妹看来,她们的儿子继承周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无论是外界的诱因,还是家里的压力,表兄弟二人想不竞争都难,竞争之下难免产生嫌隙,导致姐妹两个也结了怨。若不是周满超镇着,姐妹两个需要看周满超的脸色,只怕早就公开翻脸了。
如今赵元辰步了他老子的后尘,也死了,儿子没了竞争对手,试问周满玉如何能不高兴,这也是急盼盼守在门口等儿子回来的原因,心中兴奋且狂喜。
听到母亲这般说话,彭希颇有些无奈,他急匆匆赶回来,其实就是担心母亲这般,担心会捅出什么漏子来,面对着窃喜的母亲,略叹气道:“母亲,这种话以后放在心里,不要再说出口了,让舅舅听到了会作何感想?这次若不是我已经外出办事,去不阙城的人很有可能是我,说不定死的便是我。”
周满玉嗤道:“那是,你若在,这么大的事,哪轮得到元辰去。人的本事和能力不一样,你去了未必有事,只能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把事给办砸了。”
“不然。”彭希扶了母亲胳膊肘,扶了母亲到一旁坐下,“我听到报信后,立马了解了一下大概的情况,不阙城内一夜之间三个地方被血洗,
上百人被杀,还死了两名城卫。死这些人不算稀奇,问题是事发在不阙城城内,这么多人被杀,外界却连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到,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由此可见,幕后凶手非同一般,只怕我去了也难逃一劫。” 闻听此言,周满玉方有些后怕,“幸好,幸好你没去,可见这也是命中注定。”
彭希撇过这个,问:“表哥丧命,姨妈定是悲痛万分,母亲可有去探望安抚?”
周满玉冷笑,“她平常怎么对我的,可有半点姐妹情分?我去安抚她?只怕去了也是好心没好报,自取其辱,还不得被人当做幸灾乐祸、猫哭耗子。”
彭希叹道:“母亲,去吧,这个时候哪怕做做样子,哪怕受点委屈也得忍着。据我了解的情况,表哥这次的死很蹊跷,不像是秦氏所为。那么会是谁干的?”
周满玉:“你看着我干嘛,我哪能知道是谁干的?”
她压根搞不懂这里面的事,不是这方面的料,纯粹是相信儿子说的是对的。真要能分清这种是非的话,她就不会在家呆着,周满超只怕早就把她也给拉进了周氏商会做帮手。
彭希:“问题就在这里,正常情况下有一种最简单的推理逻辑,谁是最大的获益人,谁便可能是凶手。母亲,你说说看,表哥死了,谁是最大受益人,谁又最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