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皮沟现在已开始初具了一座小城的规模。
围绕着学堂,向西是一个个拔地而起的作坊。
陈家的作坊规模越来越大,通过股市筹来了数不清的钱财,最后令这作坊拔地而起。
而向动,则是交易所,交易所乃是最繁华的地方,围绕着交易所,有一处集市,这集市甚至比东西市还要堂皇一些,因为沿街的商铺,大多卖的都是较为奢侈的商品,如丝绸,瓷器以及各种胭脂水粉,还有各种饰物……
高档的酒楼,也早已有了,这里永远都不缺客人,那些出入交易所的人,本就颇有身家,尤其是再股市大涨的时候,他们也乐於在此挑选一些奢侈品带回家。
甚至在不远处,还有一些戏班子,各种酒楼林立,以至於有一些达官贵人,他们即便不来交易所,也愿意来这里走一走逛一逛。
毕竟……长安的铺面分散,专门针对这等富人的消费场地往往散落在长安城各个角落,反而不如这里自在。
有了大量的消费人群,就不免有不少衣着光鲜的伙计在门前迎客,他们一个个殷勤无比,见了李承干三人闲逛过来,便殷勤的邀他们上楼。
李承干自小大手大脚惯了,听了奉承,便觉得自己的脚不听使唤似的。
进去阔气地要了一大桌酒菜,只吃了一半,便已酒足饭饱,一结帐,发现自己手里的一贯钱花了个七七八八。
他也不急。
陈正泰呢,乐得跟他闲逛。
当日,李承干则在一个上好的客栈住下。
到了次日……手中的钱只剩下了三百多文,饱食一顿,发现那上等的客栈已住不起了,於是……住了一个寻常的客栈。
当然……这里的商品琳琅满目,於是他还买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大包小包的。
等到了第三天,李承干发现自己手里只剩下十几个铜板了。
而陈正泰一看这个家伙吃穷了,等李承干清早起来的时候,就发现陈正泰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了一封书信,告诉他,自己有事,三弟会看着李承干,不要妄图作弊。
“这个家伙……”李承干一脸无语,他抬头看着前头的薛仁贵。
薛仁贵的表情很淡定:“我只料到大兄肯定会走,还估摸着会坚持到明日,谁晓得今日清早起来,他便留下了这封书信。太子殿下……我饿了。”
李承干:“……”
顾不上恼怒陈正泰,李承干只好乖乖到街上买了两个蒸饼,吃一个,藏一个,而一旁的薛仁贵饥肠辘辘,眼睛冒着绿光,死死地盯着李承干。
李承干被盯得烦了,不禁拍拍他的肩:“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共患难的人了,我来问你,你大兄留给你多少钱?”
薛仁贵依旧看着李承干胸脯里贴身藏着蒸饼的位置,咽了咽口水道:“大兄说啦,不能作弊,所以一文钱也没留,太子殿下只怕要自己想办法了。”
李承干:“……”
“不怕。”他倒是想得开,拍拍薛仁贵:“你跟着我,便算跟对人了,别老是惦记着这个蒸饼,待会儿我便挣点钱,咱们继续去吃香喝辣的。”
依旧的那般豪气干云。
薛仁贵:“……”
李承干的确很有信心,他泰然自若地信步进了一家丝绸铺子。
这里头的伙计见了客人来,便立马笑呵呵地迎上来:“客官,看上了什么呢?”
“我是来做买卖的。”李承干坐下,翘起腿来,优哉游哉地道:“叫你们的东家来,你不配和我说话。”
半个时辰之后。
几个精壮的汉子一脸凶悍地将李承干给丢出了铺子,
那些汉子们口里还骂骂咧咧着:“狗一样的东西,没钱还敢大言不惭,做买卖……啊呸,坑蒙拐骗竟骗到了这里来。”李承干给摔了个狗啃泥,还好只是摔得有点痛,并没有摔伤哪里,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一摸自己的胸口,还好,蒸饼还在。
他站了起来,本想发火,可是想到跟陈正泰的赌约,倒没有在此发起太子脾气。
沿街的路人纷纷看着他,倒他有几分羞愤,尤其是薛仁贵只站在一边,抱着手一言不发。
李承干甩甩头,感觉自己很洒脱的。
这群没有眼色的东西……
而后,又继续在街上晃荡。
只是这越晃荡,越是饿得难受。
他便又取出蒸饼,咽着口水。
在李承干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两个字。
所以……根本不存在向陈正泰认输的。
因而……他决定吃下了这个蒸饼,索性就不做买卖了,去寻一个好差事。
他觉得以他的本事,只是弄个包吃包住薪俸还高的差事应该没有问题的。
他啃着蒸饼,薛仁贵便蹲在一旁看。
那布满了血丝,且冒着绿光的眼睛,很是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