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得天下的皇帝就是简单粗暴。
动不动就要动刀动枪,还要拿鞭子。
陈正泰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我特么的不要面子的?
陈正泰觉得莫名其妙,立即问道:“恩师,不知学生所犯何罪?”
“哼!”不等李世民开口,虞世南倒是怒了。
他虽见陛下动怒,可是也看出了陛下和陈正泰的亲密关系,这师徒的关系可不太一般,他正色道:“尔至今日,还不悔悟吗?”
“我来问你,街上的那白纸,可是你的?”
陈正泰顿时明白了什么,传单?这传单确实是自己的啊,这不是学堂想骗人入学嘛!所以让人发放了一些传单,要的就是制造轰动效应,所以让人在太平坊等几个官宦和富贵之人聚集的街坊发放传单。
广告嘛,当然越夸张越好,要的就是轰动效应,谁曾想,好像轰动过头了。
“发放传单也犯法?敢问老先生,不知我触犯了什么法度?”
“你……”虞世南一时无言,他没想到一个孩子竟如此的胆大包天,当着自己的面,不但不知罪,竟还敢顶撞。
李世民见此也动了几分真怒,有钱没处花倒也罢了,对长者也不恭敬,这就更是性子刁蛮了。
不等李世民制止,另一边张千已飞也似地去取鞭子了,他跑起来健步如飞,就好像是恶狗扑食一样,一个老宦官,竟好似是老树开了新枝,焕发了第二春。
虞世南脸色极难看,瞪着陈正泰:“执迷不悟,执迷不悟啊。老夫来问你,此纸,价值几何?”
“这个……不值几个钱。”
噗……
没见过这样抬杠的。
不值几个钱,老夫行书都用不起这样都纸呢。
你这小娃娃,却不将这名贵的纸放在眼里,这说明什么?
那隋炀帝让人用丝绸缠树的时候,想必也是认为,那丝绸不值几个钱。
虞世南气得发抖:“好好好,不值几个钱,对……你说的对,你们陈家,一定有的是金银,老夫家贫,自然远不及你这个小子,是老夫的错,余姚虞氏,哪里及得上你孟津陈氏。”
这话讽刺的意味很明显。
但凡翻阅过余姚虞氏阀阅的人都清楚,这个家族,乃是江南一等一都望族,在汉朝时,虞氏就已在江南鼎鼎大名了,到了三国时期,虞世南的祖先虞翻,更是经学大家,名冠天下。
陈正泰看他气得要剁脚。
李世民竟也一脸怒色,恨不得要立即管教管教这不成器的弟子不可。
一旁本是不发一语的房玄龄见状,生恐虞世南气坏了身体,咳嗽一声,道:“陈正泰,你休要胡闹了,先给虞公认个错。”
房玄龄性子温和,属於那种见了任何争吵,都忍不住手痒想要去劝架的人。
任何争吵都不会有他的份,但凡围观和在旁和稀泥的一定有他。
陈正泰这才醒悟,陈正泰也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啊,所谓以和为贵,和一个长者争执有什么意思呢。
陈正泰立即朝虞世南作揖行礼:“小子若是言语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恳请长者勿怪,若是长者觉得我这纸好,这也是小子的荣幸,要不这样吧,我回家取二十斤纸送至府上,给长者赔罪如何?”
虞世南一愣。
这宣德殿里,竟格外的安静起来。
二十斤……
这样的纸……
李世民现在已想提起鞭子来抽人了,
这个败家玩意,朕这做恩师的,你怎么没有将纸送来。 奢靡无度,其罪一。
不尊师长,此其罪二。
虞世南震惊了,他惊诧的看着陈正泰。
什么时候……这样的纸,竟用斤来衡量了。
他在羞辱老夫。
见虞世南不吭声。
陈正泰心里更加诧异。
是不是给少了?
噢,是啦,虞家乃是江南豪族,二十斤,好像是有点不上档次,本公子的格局还不够啊。
“若是长者觉得二十斤太少,要不……一百斤……如何?”
陈正泰说出一百斤的时候,心里也有点发虚,虽然纸不值钱,可现在不是才刚刚开始制造吗,还没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