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没看见,那个县官鼻孔都要伸到天上去了,娘娘刚走,他就下令重新丈量土地,给咱家补了二十亩荒滩地,上面都有盐硷子,气死妾身了。」
「这不对啊,咱家的河滩地不是足足八十亩么?怎么就只给补二十亩?其余的六十亩哪里去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辛月有些难堪的说:「以前是二十亩,后来的六十亩是咱家自己平整出来的。」
这么说云烨就明白了,自己家占了河滩地六十亩,原来是占便宜没占上,被人打回了原型,怪不得辛月会如此的生气。
清早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实在是不愿意起床,深秋的寒雨比下雪都冷,这样湿漉漉的鬼天气没人愿意出门,云烨咕哝一声把那日暮抱得更紧了一些,她的身子不但软滑,最重要的是非常的暖和,打算酝酿一下精神再好好地睡一觉,回到长安就没有消停过,需要好好地休息,阴雨连天的日子,睡觉是最好的选择。
刚刚迷糊着,云暮就闯了进来,把一只湿乎乎的兔子放进被窝里,那日暮惨叫一声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从被子里捞出一只兔子,大吼着问云暮为什么要这样?
看到闺女委屈的样子,云烨可不忍心,把闺女包进自己的被子里温言问怎么回事,七八岁的孩子正是鸡嫌狗不爱的时候,淘气一些没什么问题。
「旺财把兔子咬伤了。」闺女抽噎着回答,云烨从那日暮手里拿过兔子晃一下,发现兔子根本就不是被咬伤了,而是被咬死了,兔子头都能转一圈。
「爹爹,咱们去找孙公公求他把兔子治好好不好?」看着马上就要哭泣的闺女,云烨叹口气,这时候该找的是阎王,而不是老孙。
「闺女啊,这只兔子已经被咬死了,不如爹爹起身,把这只兔子红烧了给你吃好不好,爹爹红烧的兔子可好吃了。爆炒了吃其实也很好,你到底想要红烧还是爆炒?」
云暮有点犹豫,她知道爹爹烧的兔子很好吃,可是自己刚才只想着救兔子,而不是吃掉兔子,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在爆炒和红烧之间选一个答案。
云烨和云暮说话的时候那日暮从来都不插嘴,撅着嘴巴气哼哼的穿衣服,等到父女俩达成红烧兔子的协议之后,她已经穿好了衣服。
云烨抱着云暮在头顶飞了一圈之后,父女俩就决定把那只兔子扒皮洗干净之后,由云暮打下手,一起做一道香喷喷的红烧兔肉给奶奶送过去。
看着蹦蹦哒哒跑出的云暮,云烨心中就充满了幸福,多好的孩子啊,知道孝敬奶奶了。穿好了衣服,在这个能拧出水来的早晨,云烨和闺女一起给兔子剥皮。
云寿捧着一卷书走了过来,见到父亲在剥兔子皮,就守在一边看,把兔子环切了一刀之后,云烨扯着一片皮子,撕拉一声就剥下来一张完整的兔皮,云寿、云暮大声的叫好,铃铛掩着眼睛把两个孩子拖走去洗漱,她认为小孩子就不该看这些。
吃饭的时候面前就多了一盘兔子肉,云暮先把兔子肉给奶奶,奶奶没吃,亲了一口孙女说,有这个心,奶奶就已经饱饱的了。反正兔子肉转了一圈就回到了云暮的面前,可怜的云寿在母亲的勒令下,正在禁肉,咬着菜包子委屈的看着母亲,结果辛月装作没看见,在他的饭盘里又加了一大筷子青菜,她认为云寿太胖就是因为只吃肉不吃菜的缘故。
云暮很有眼色,见哥哥已经要暴走的时候,把兔子腿放在哥哥的饭盘里,辛月刚要说,被云烨瞪了一眼,只好怏怏的吃饭。
云寿把兔子腿拿起来闻闻,伤心的放进弟弟云欢的盘子里,自己狠狠地吃了一大口青菜,又把包子胡乱塞进嘴里,用稀粥冲了下去,放下碗筷,就出去了。
等到孩子们都走了,辛月立刻说:「我小心眼,我弄错了,寿儿是个有毅力的好孩子,我不该强迫他做事。」
云烨恨恨的拿手帕抆了一下嘴,背着手也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