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人愿意当男方家的宾客,长孙冲、李怀仁这些人早早的就赶来了,至於程处默,则被老爷子天不亮就抓到秦家去了。秦怀英要娶润娘,老程家是天然的男方嘉宾,怀英没有找到傧相,原来打算让自己大哥凑活一下,现在有了程处默就用不着大哥倒霉了。
云烨进了绣楼,看到润娘直着身子不自在,那里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冷着脸对辛月说:「把润娘背上的绣花针去掉,你当年遭的罪怎么就忘了。」
润娘笑着说:「大哥,我不疼,这是老规矩了,当年嫂嫂受过,姐姐也受过,妹子是妇人,受着个罪是该的,您疼我,我一辈子都记得,妹子这就要嫁人了,谢谢哥哥疼爱我。」
说完就跪在云烨身前,恭恭敬敬的叩拜,每回妹子出嫁,云烨的心情就不会好,辛月知道自己丈夫的习惯,见润娘跪拜完了,就跟着说:「您啊,这是舍不得润娘,知道您在发脾气,但是现在要给润娘开脸,您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不合适,还是去招呼朋友吧。」
待在全是女人的房间里确实不合适,怏怏的下了楼,准备去看看旺财,还有旺财的几个媳妇。才到马厩,就看见单鹰躺在一根横木上,似乎在和旺财说话,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在这个日子说的话,很有可能和大丫有关。
「来了就过来,不要躲在背后听人家说话,你又没这个本事。」单鹰懒洋洋的朝着马厩旁边的花坛说道。
云烨从花坛后面支起身子,没有一丝偷听时被人捉住的尴尬:「你想娶大丫,可得等几年,你们这帮家伙,东剜我一块肉,西剜我一块肉再这么下去,我自己还有的剩么?」
单鹰看了云烨一会说:「你这个兄长当得确实合格,我看了润娘的陪嫁帖子,一个表妹,你就肯陪得如此隆重,我在想,大丫出嫁的时候会不会更加的隆重?毕竟,大丫才是这个家里的正牌大小姐。」
「钱财算什么,只要你将来好好待她,要多少我都舍得,你如果亏待她,我的身手没你好,但是要杀你,还真的不算太难,你记住我这句话。」
「用不着你来杀我,我单鹰这辈子就喜欢大丫,给我一个貂蝉都不换,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杀我,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你,对了,有件事给你说一下,我师父来了,据说有人下了大本钱,不知道要干掉谁。」
云烨刚刚坐到木杠子上,立刻闪电般的站起来,对单鹰说:「你师父最少也有八十岁了,我不相信一个八十岁的老人还有多少体能应付混乱的局面。」
「有些人就不能以常人视之,庄子上八十岁的老爷子,一晚上要起夜四五回,站起来都吃力,但是我师父,还能在山上徒手捉住野兔,两只手还能拧断布匹,他的飞蝗石,准性不减,听说他还把一种叫饭铲头的毒蛇的毒液涂在飞蝗石上,见血封喉啊,所以啊,这几天你就留在家里,我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甚至有可能是我。」
「他是你师父,怎么会……」
「他早就说过,自己已经老了,精力不济了,但是我有一个师兄背叛了他,被他杀死之后,很奇怪啊,他似乎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娶了小妾,还生了一个儿子。我估计他一直在想,如果把我也干掉,他自己会不会再年轻二十岁。」
「你也不要出去,都待在家里,我们谁都不出去,好好地在家,过自己的日子,你和大丫在一起,读读书,或者唱歌也行,如果有什么亲昵地动作只要我没看见就好,不要乱跑,外面谁死都没关系,只要家里的人没事就好。」
「哈哈,大哥,这是我头一回喊你大哥,不为别的,就为你刚才的这番话,你在拿我当亲人,虽然当缩头乌龟惨了点,但是我听得心里暖暖的,不过无妨,现在长安乱局,正是我辈大显身手之时,我单鹰总有一天要攀到武学的最高峰,这点风雨还难不住我,你要是不想大丫一辈子不嫁人,最好给我找到饭铲头的解药,老家伙的飞蝗石太可怕了。」
单鹰说完,就攀上墙头匆匆离开了。
云烨站在喧闹的人群里感觉孤独无比,把润娘背上了花轿,叮嘱了几句,就回到了家里,掩上书房,从白天坐到了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