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要孩子,可是肚皮总没动静。」
「傻女子,想要孩子,你就该这样……」
听不下去了,两个嚼舌根的女人在一起就没有好话,那日暮一个淳朴的草原姑娘,现在已经被辛月带坏,都知道欺负丫鬟了,光看看给她捶腿的丫鬟就知道日子不好过,要敲的有力,还要有节奏,不能把她满脑袋的簪子震下来。
辛月从云烨越来越粗的喘气声里就知道他醒了,拿一个湿布巾子给他抆脸。
「找热水把巾子打热,在脸上捂一回,昨晚在寒风里睡了两时辰,脸都麻了。」那日暮跳下炕,大呼小叫着准备热水和饭食,丫鬟被她指使的团团转。
睡了大半个白天,困倦一扫而空,不要别的食物,就一碗面片子,吃下去,才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撒上鞋子,踢踏踢踏的就出了卧房,回了家,奶奶那里还没去请安呢。
奶奶已经没有前两年坐着马车四处巡视云家产业的兴致了,现在对佛祖很感兴趣,长安四周的寺庙都留下来她的脚印,布施起来也毫不吝啬,尤其是长安城里的慈安寺,听说云家老奶奶在这里给家里求了一个侯爷,所以这两年香火极度旺盛,如果佛祖把这些人的愿望一一达成的话,大唐的侯爷绝对遍地都是。
老人家每天傍晚的功课不可或缺,跪坐在佛堂里,敲着木鱼,数着云烨从道信大和尚那里弄来的七彩佛珠,神情虔诚,也有几分慈悲之意流露出来。
待老奶奶念完经,云烨走了进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副卷轴,递给了老奶奶。
「奶奶,这是道家的宝贝《黄庭经》,王羲之手抄的世间可就这一副,您收好了,这是咱家的传家宝。」老奶奶接过《黄庭经》在佛堂的柱子上摸了一下,柱子中间就裂开了一个洞,老奶奶把《黄庭经》又重新捆紮一下,才放进洞里,在雕花的柱子之上再摸一下,那个洞口就自动合上,很是神奇。
见云烨好奇,老奶奶就说:「这个藏宝阁是奶奶请公输先生给咱家特意制作得,不畏火,不畏水,是个好机关,就是贼偷也找不到机关在哪里。」摇摇头,老奶奶现在还收着云烨前两年画的图纸,藏宝阁里反倒没有钱财,有的就是云家的身份牌子,一些图纸、秘方,再加上刚才放进去的《黄庭经》,她固执的以为,这些才是云家的根本。
扶着老奶奶回到卧房,陪着说了一会话,就退了出来,几个妹子的房间挨个看过去,现在都是大姑娘了,不能轻易地推开门查看究竟,只在窗外叮咛几声,小心屋子里的炉火。
就转到前院,单鹰的房间空荡荡的,他已经回洛阳去了,几百口子老弱妇孺,已经把他牢牢的栓在洛阳城动弹不得,据管家说,单鹰每日游走於火柴作坊和工地之间,日日不得闲。
老钱提着灯笼也在查看,在月亮门遇见了云烨,举着灯笼给家主照亮,主仆二人一起在府里溜躂,一边谈话。
「家里还都安稳吧。」
「回侯爷,咱家一向安稳,就是派出去的人多了些,咱家人手不够,尤其是护卫,这回往岭南大公子那里派遣完毕之后,咱家的护卫就剩下不到三十个人,往几个重要的地方一放,家里其他地方实在是招呼不过来。」
「人手不够就多找些,选那些知根知底,良善人家的子弟就好,不要找那些武功好,心性不好的人来凑数。」
「侯爷您不知道,想到咱家的游侠儿多的数不过来,都是些二百五,老汉瞅都不瞅他们一眼,那些人都是贪图咱家的工钱,没一个好的,还是从以前的老兵家里找好一些,再就是咱庄子上的后生,都来家里也好调教。」老钱现在眼光很高,游侠儿名声太臭,认为找回来会有辱云家门风,他最相信的还是云烨带回来的老兵,还有自家庄子的人,总认为别人配不上自家清清白白的好名声。
「那你看着办,开了春二夫人就要回草原,身边没有自家的人手可不成,到时候你别弄得家里无人可派。」
「侯爷您放心,老奴明天就给老兵还有庄户家里打招呼,就说这次招收的人手是要去草原的,如果没人报名,老奴再去找其他退伍老兵,他们虽然上了年纪,却个个身手了得,他们只要听说是咱家要用人,一定会来好多,更不要说还有一大群辅兵等着进咱家门呢。」
「今年解除奴籍的有多少?」
提起这事老钱就一脸的骄傲:「侯爷不知,这可是放生的大功德啊,别人家听说有着等好事,一定会打破头往进钻,个个都想当人,不想当奴仆,咱家反过来了,您每年都给十个名额,老奴前两天就给仆役们说了这事,到现在给老奴说想脱籍的就一个,还是因为自己的孩子书念得不错,不想耽误孩子前程,就这他还向老奴打听只给孩子一个人脱籍成不成,他们两口子还想在家里执役,被老奴唾了一脸的唾沫。」说到这里老钱嘿嘿的笑了起来。
这就好,家里还没有什么需要云烨操心的地方,家和才能万事兴,不知道长安城里的老财们是不是一个个脑子被驴踢了,大唐的百姓淳朴善良,你只要给他一点恩惠,他们就会记一辈子,危急时刻会用命来报答你,还没有是非观念,你看看窦燕山就知道,这家伙到现在依然逍遥法外,不知在哪里快活,这些都要归功於他有一大批忠心耿耿的家仆。
窦家即使没落了,依然生死相随,这样的人心,用金子都换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