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就坐在妇人的摊子上,他不喜欢喝醪糟,他只喜欢喝酒,那次却很想尝尝,他注意到妇人端醪糟的手很白,手指关节根上还有几个浅浅的小坑,冲疑了半天才从妇人手上接过洒了果干的醪糟,很甜,宛如妇人的笑脸。
那天下午,他什么都没干,就坐在摊子上喝醪糟,连喝了六碗,妇人担心的望着他,他摇摇手,只说自己喜欢喝醪糟。
从那天起,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到新丰市上喝醪糟。
盗墓贼不应该在一个地方待上太久,这会出事的。他下了好几次决心要离开,可是眼前总是出现那个妇人的笑脸。
妇人不是很美,比不上他在青楼里睡过的女人,也没有那些女人身上的甜香气,她只是很干净,让他从心底里感觉到舒服。她应该是一个寡妇,要不然家里不会让她一个妇人出门做生意,又不是透皮露肉的胡姬。
当然,如果她不是寡妇,我黄鼠也会让他成为寡妇,谁说盗墓贼就不会杀人?死在他手上的人命不下十条,要一个人无病无灾的死去,有的是办法……
那个恐怖的侯爷撕碎了他一生中最美的梦,只要心里想往事,无论如何到最后都会化为一盆殷红的鲜血。
那个对自己很好奇的小胖子今天没来,或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常年身处地下,他从牢房的墙壁的变化就知道外面在下大雨,而且是很大的雨。
一把铁打的勺子从他的袖口滑落下来,手腕一曲就握在手中了,他慢慢移开床,一个堪堪能过钻过一个人的洞出现在墙壁上,他熟练的钻了进去,用那把已经磨得很锋利的勺子努力地挖,还好,这里没有多少石头……
云烨房间的灯还亮着,他坐在炕桌旁看李泰做算术题。
「烨子,如果一个宽八尺,长六尺的房间,需要用土填满,需要多少土?」
「这题没法算。」
「为什么没法算,你不是说过这世上一切都可度量吗?」
「当然可以度量,你出的题本身就缺少条件,你能告诉我一块三尺长,三尺宽,三尺高的土块有多重吗?只有知道了这个条件,你才可以算你那道题。」
「这岂不是要算出这一类的题就要先知道许多东西在固定尺寸下的重量?」李泰睁着眼睛看云烨。
「青雀啊!我不得不承认你在学习上确实有一套,你自幼聪慧之名的确不是浪得虚名,我不敢说可以做你的老师,但是我可以把你领进门,我相信你会比我强得多。」这是云烨不多的几句实话,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只是从一道貌似简单的土方题就衍生到密度概念,让云烨不得不佩服李家基因的强大。
「如果我把能见到的东西都测算出来,这样以后别人再算这样的题就会简单许多吧?」李泰仔细看云烨一眼后确定他不是在讽刺自己,才重新发问。
「就凭这一点,青雀你就可以在算学领域青史留名。」云烨肯定的说。
李泰骄傲的点点头。
「烨子,如果我知道这些是不是可以引用到你讲过的圆柱计算里面去?」
「当然可以,圆柱的计算我只大概提了一下,是让你们有个概念,现在学习还太早了,当然,你是例外。对了,青雀,你什么时候对土方和圆柱感兴趣了?」
「自从我昨天发现盗墓贼牢房里地面高了一寸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