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发现他爱上了这个没有污染的时代,不用契约的时代人与人之间充满了信任,一诺千金,真正的千金!自己曾经制定了自以为傲的严密规则,让恪物院众人对侯爷的敬仰如同河水泛滥,他们没人担心严密的条款会约束自己,没有一个对侯爷提出异议。那时还以为是摄於自己的淫威敢怒而不敢言,现在看来,他们是在嘲笑蓝田侯的无知,拿自己日常的普通行为观点来让自己遵守,是何其的可笑。或许、可能、大概,也许自己才是大唐王朝最大的污染源,云烨不由自主的想……
整个冬天的奢华,整个冬天没头没脑的胡混,貌似成功实则昏昏噩噩,周旋于达官贵人之侧,往来于王公贵戚之间,剽窃后世精华而无半点愧色,我何时成了这样的人物?我何时才能用心去干一件事,干一件真正有用的事?干一件自己的事?
恍惚间来到了宋濂的府邸。老头正在用饭,米饭、干菜、一钵肉而已。
看老头吃饭就像在看一部吃饭的教科书,优雅、整洁,而富有韵律,在食尽最后一粒米,最后一片菜干,他放下筷子,吩咐侍女那钵肉留待晚间再用。
「云侯来访,不知有何见教?」老头端端正正的跪坐在案几之后。
「宋师,小子近日忽然心生迷惑不能自拔,特意来向宋师请益。」云烨顾不得跪坐的痛苦,为了请教强自忍着。
「汝师从世外高人还有何处不明,须要向老夫求教?」
「因为出世,所以不明世事,这些天做事杂乱无章,我虽有心,却无奈於世事洪流,只能随波逐浪,不能自主,家师说过哪怕困於陋室也当恪守本心,小子自认不曾让自己的心有过半点软弱,为何任然逃不脱迷失,是何道理?」
「大善!老夫观你生性跳脱,本以为你自悟尚需时日,不意你只稍入繁华就幡然悔悟,可喜可贺。」
「何喜之有?」
「心头自有警钟长鸣,使你不坠魔途难道还不值得贺喜吗?」
「小子如何回头?」
「你已回头,何须老夫指点。」
「南山可行?」
「心远地自偏。」
「小子也算成年,求宋师赐号。」
「汝多才多艺,又通晓百家,孔子曰:君子不器。你就以不器为字吧!」老宋考虑了半天才给了这样一个字。
「小子多谢,今后小子就叫云烨,云不器。」
「君子不应该象器皿一样,只有一种用处。应该担负起治国安邦之重任。对内可以妥善处理各种政务;对外能够应对四方,不辱君命。你博学多识,具有多方面才干,不器之名与你相得益彰。」
告别了老宋,嘴里碎碎念着自己的字:「不器,云不器,好名字,器者东西是也?那全名念起来不就是姓云的不是东西?」
「老宋,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