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离珠公主,这被灭妖阵困在中间的妖鲛便剧烈挣扎起来,朝她恶狠狠地扑来。灭妖阵是以千张符咒布置成阵,符咒化为金光,无数金光交错,如一张渔网将鲛人困在其中,那鲛人往上一跃,身体挨到符阵的地方便被灼出一阵青烟,疼得他发出一阵嘶哑沉闷的吼叫,重新跌倒在地。
离珠公主莫名有些发怵。
“离珠,你不要过来!”国主手持宝剑冲她喊道:“这鲛人要害你,快离远些!”
离珠公主便往后退了一步。
后来
后来她时常想,若是那一夜,她没有后退那一步,国主是不是就不会死,这些年,她是不是就不会过得这般辛苦?
但过去已无法改变,当日离珠公主的后退,像是激怒了那只妖鲛,谁也没看清楚那只妖鲛是怎么逃出灭妖阵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国主已经被妖鲛扑倒在地。妖鲛的爪子从他的胸膛穿过,鲜血将国主雪白的礼袍染成鲜红。
宫中侍卫见国主蒙难,一齐冲了上去,将本就负伤的妖鲛斩杀,可国主却也救不回来了。
再后来.
“再后来,国主下葬后,朝中臣子请来大师将妖鲛魂灵绞杀,妖鲛从此从世间消失。在那不久,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异国的公主,刚嫁到此地丈夫就不幸身死,她诞下皇子,要将幼子养大,在各种明争暗斗中将幼子平安扶持上皇位,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索性,她做到了。
本以为那些噩梦般的过去就如西海岸边的石头,总有一日会被海水腐蚀成沙,再不留痕迹。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噩梦竟还会重演。
“所以,你认为离耳国近来的惨剧,是同一妖鲛所为?”顾白婴问。
离珠公主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向众人,道:“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当年妖鲛被斩杀后,臣子们特意请那位布置灭妖阵的大师前来,将妖鲛的灵魂绞杀。大师曾说过,妖鲛已经魂飞魄散,再也不可能存在於世。这四十年里,离耳国也确实平安无恙。若不是因为此次遇害的女子与四十年前一样,都是被吸干鲜血,我也不会如此猜测。”
众人都陷入沉默。虽然妖物的寿命确实长久,但离珠公主当年是亲眼看见妖鲛被斩杀,而那位降妖的修士既然有能力布下灭妖阵,绞杀一只妖鲛魂魄的能力定然是有的,没道理让妖鲛逃走。更何况妖鲛真要逃走了的话,也不必等四十年才回来复仇。
“顾同修,你怎么看?”聂星虹客气地询问顾白婴的意见。
顾白婴还没说话,那头的谈天信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猜来猜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先将那作祟的妖物抓到,就知道是不是同一只妖鲛了。”
“说得容易,”蒲萄问:“离耳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妖物狡猾,我与聂同修今日循着妖气都没找到它,更别说抓到了。”
谈天信得意一笑:“不过就是捉妖而已,对我们赤华门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说罢,还特意看了一眼顾白婴。
顾白婴没搭理他。
谈天信便又自夸道:“我出门前,随手从宗门库房里抓了几样法器,其中有一样正是‘千里妖蟆’。”
“千里妖蟆是什么?”蒲萄问。
“是一样宝物,一只专吃妖气的蛤蟆,若有妖物经过,哪怕是再微弱的妖气,这只妖蟆也能循着妖气吃过去,咱们明日一早,只需将这只妖蟆放出,随着它一路找去,定能找到那妖物的老巢。”谈天信道:“待找到了,管他是不是什么鲛人,再叫它魂飞魄散一次即可!”
他说得轻巧,言语间颇为自豪,仿佛特意来炫耀灵宝地大户人家一般。
簪星:“.”什么千里妖蟆,听起来跟个旅行青蛙似的。
不过离耳国的国主闻言,却是大喜过望,道:“果真?如此一来,那妖物岂不是无处可逃?”他站起身,对着众人深深行了一礼:“孤先代离耳国的百姓们多谢诸位仙长。待仙长们将妖鲛擒拿,孤必送上厚礼相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