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散人看着眼前这座破旧的道观,直摇头,心中叹气。
他是南离境内的逃难者中,修为最高的,境至金丹,放在一般的小地方,这已经是很逆天的存在了,要知道,各域无数小门小派中,很多都不过是筑基凑数,勉强维持。
要把这些人归拢在一起,是个艰巨的任务,但再难也要做下去,哪怕即使以他金丹修士的寿命,也看不到最后的结果!
总得有人去做!
现在北域的环境,正是归拢这些散兵游勇的最好时机!
裘散人能理解自己宗门的迫切,但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一定是北域?沧浪还好说些,但强大而冷血的轩辕却压的他透不过气来,和这样的门派争夺,真的明智么?
他只是个金丹,除了听命於上,是不能有自己的选择的;现在,他得到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落魄者团结起来,悄悄在南离扎住根,慢慢发展,时机成-熟时,再寻机向外攻掠一处小福地,再继续发展……
他不担心有没有能力攻取,有师门的支持,取代这样的小派根本毫无压力;他担心的只是,这样的组合,会不会被轩辕发现?
在最近十数年的动荡中,和轩辕不一条心的势力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元婴根本无处可逃,金丹少有漏网之鱼,只剩下些小鱼小虾的筑基,也是太过分散,轩辕懒的挨个追寻才得以保全下来。
散乱的人心,渺茫的前程,没有希望的等待,这种任务,怎么自己就轮到了呢?
走进道观年久失修的三清宝殿,数十个修士正有气无力的在里面打坐,这些人,都是近些年逃来南离的修士,把他们聚在一起,可花了不少的力气。
看到他进来,也没有多少人有尊敬之意,都是天涯沦落人,都这时候了,谁又在乎谁?
裘道人一声轻咳,“诸位,值此危难之时,我辈更应振奋精神,同舟共济,方能渡过难关,开创一片新天地!
我意,一人力短,众人智长,大家就这么分散躲藏,惶惶不可终日,总也不是办法;不如就聚在一起,立个门派,先不对抗顶尖势力,只求生存下去,再慢慢积蓄力量,择一福地以为依据……”
众人一阵沉默,良久,才有另外一名金丹,铿道人开口质疑道,
“听起来似乎不错,可有些问题,还需道友教我。
北域立派,需得上报国主,再由国主上报沧浪轩辕,我等在南离无根无脉,先不说两大派,便这南离国这一关,如何过?
时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灵机稀薄,短时间大家还能挺住,时间长了,谁还会甘愿留在此处?
福地?现在北域的门派互相间瓜葛甚深,牵一动十,我们这样的力量又如何能做到攻取?便攻取了,又如何守住?
沧浪轩辕有地主之利,这么些人聚在一起,如何保证事机不泄?若真走露了风声,大家团在一堆,岂不更易被人一网打尽?
这些都是外事,再说内事,在场数十人,便几乎十数个道统,如此立派,谁尊谁长?谁高谁下?何人为主?资源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