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琉尊问:「为什么?严格执行规章制度,这不是你当初的原话吗?」
王陆眯了眯眼:「那是我拜托你和地仙们交代的原话,是用来约束他们这些实力超群的个体的。而不是用来约束我这个九州第一人的。任何规章制度,对制定者都是无效的,这个道理你应该很明白才对啊?好歹也是地仙之王。」
帝琉尊很是不满地哼道:「我的君王之道里可没有这种内容。」
「所以你也不算一个合格的君王……好了,我这么做也是有理由的。白泽当初就不愿受我管辖,考虑到他的存在已经没有必要,我也就没有管他。但玄墨情况不同,她背离组织只身投奔白泽,无论有多少原因,心中一定是有负疚感的。但这个时候贸然前去抓他们回来,负疚感就容易演变成恼羞成怒了。倒不如等她自己被负疚感压垮,哭着跑回来跪求原谅。」
「呃,会那么容易吗?」
「当然会,她和白泽私奔是出於自暴自弃,但这种情感是长久不了的。王妃的良配毕竟是王爷而非乞丐。一时的花样频出或许会觉得好玩,但是花样玩完了,人总是要生活的。她跟在白泽身边能有什么?白泽能给她什么?终归要回来的。那个时候负疚感全面爆发,她就任人揉捏了,让她往东不会往西,不是很好吗?」
帝琉尊听了只觉得脑子实在有些跟不上:「这……都是你的算计,都是所谓情商的一部分?」
「可以这么说吧。」
「啧,这么看来你还真是了不起啊,当年就连孙不平也没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理顺了。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但经常看到他露出苦恼的表情。对他来说很少见,因为孙不平就算是在战争最絶望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苦恼过……」
王陆耸耸肩:「我也不想啊。像你一样当个无忧无虑的小二逼多开心,不过经历的事情多了也没办法。」
「经历的事多了?你到现在也不到六十岁吧?以你的境界而言就像婴儿一样。」
王陆笑道:「六十?你也太低估我了,虽然没法和你们这些动辄千年的人相比,前生今世之类乱七八糟的零碎加起来也有个几百年了。尤其有一段时间我痴迷旅游,在很多世界增长了极多的见闻,男女之事我是见得多了。记得有次还遇到过一个把天下男人都不放在眼里的红颜祸水,那情商和手腕比你们不知高到哪里去了,我和她……咳,还是算了吧。总之我建议玄墨和白泽的事情暂且放一放。等他们回来再算总帐。」
「……你认为这样应对就够了吗?」
王陆点点头:「这样就够了。」
帝琉尊深深看了王陆一眼:「说来,私奔的说法只是你的推测……」
「我决定相信我的推测,好了,还有别的事没?我的日常巡查还没结束呢。」
帝琉尊摇了摇头:「随便你吧。」
而在帝琉尊走后,王陆的表情立刻就沉了下来。他从芥子袋中取出一方圆镜,轻声开口。
「孔嶂,在不在?」
片刻后,圆镜上浮现出一位盛京修士的刻板面容。
「有何吩咐?」
「帮我查一下这两个人。」王陆说着,伸手在空中画出了玄墨和白泽的立体头像。
「玄墨,白泽?这不是地仙阵营的人吗?」孔嶂皱起眉,「这并不属於我的职权范围。」
「没关系,我给你临时授权。这件事,地仙那边的人我信不过,所以只能拜托你们了。未必是什么重要的事,基本上应该只是小两口私奔之类的,但也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总之尽量盯住他们,若是有任何异变及时汇报。如果只是一般私奔,那就找机会来几张亲密照,免得他们回来翻脸不认人。」
「明白了。」
於是圆镜暗淡下去,王陆叹了口气,随手将镜子捏得粉碎。
以他此时的身份,按理说应当是号令天下莫有不从,但盛京仙门毕竟是九州最强的修仙门派,他们的资源并不那么容易调动。以王陆现在的地位,也很难跳过河图道人直接联系孔嶂,方才那面圆镜,用一次少一次。不过针对的毕竟是地仙的事物,他并不觉得浪费。
「天算七次都没有结果,你们两个……最好就是乖乖的私奔,可别再搞出什么岔子来。」
——
与此同时,在中州岐山,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女落下了抬起的手臂。
「啧,遮蔽天算居然变得这么吃力了,宅了十年我还真是退步了好多啊……不过能看那么多好书,我觉得还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