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妾身昨日在《大唐日报》上看到,炎黄商会欲在近日举行募捐大会,为国募集军资,爹爹生前的车行便是依靠炎黄商会林文元林老板而建,后来爹爹遇害,林老板却依旧对我家照拂有加,货物始终不曾断过,如今炎黄商会号召大唐商人为国募集军资,妾身也想代父亲贡献一份力,夫君你认为如何?”
洞房中,夫妇二人嬉闹一阵后,李静初忽然想起一事,对王仁表正色道。
王仁表想了想,道:“林文元啊,此人为夫倒是认识,而且娘子你别忘了,你夫君我也是炎黄商会的会员之一,所以这次的募捐大会,我也会派人参加,娘子你就不必为此忧心了!”
昨日在看到《大唐日报》上面的头条新闻后,王仁表已经命冷雨瑶飞鸽传书於长安城巧匠阁掌柜,让他那天带着三万贯去参加募捐大会!
李静初闻言思忖片刻,摇头道:“不!夫君派人参加那是夫君的心意,妾身是为爹爹尽一份心力,这份钱,必须得李家出!虽然李家不如王家富裕,但两三千贯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可募捐大会后日便要举办,妾身就是想参加募捐大会只怕也有些来不及了!”
岐州距离长安城虽然只有不过两三百里,但她一介女子,出远门不可能骑马,一般都是坐马车,马车的速度可远没有骑马快,而且她如今刚刚新婚,公婆都还在岐州,实在不宜此时出门。
闻言,王仁表笑道:“娘子既然执意要单独捐出一份钱,那也好办!明日一早,我便飞鸽传书於长安城那边巧匠阁掌柜,让他参加募捐大会时,以李家的名义再多捐两千贯~!娘子以为如何~?”
李静初展颜笑道:“如此甚好!那有劳夫君了!至於那两千贯钱,明日我便让月兰回府为夫君取来!夫君别急着拒绝,咱们现在虽为一家人,但在这件事情上,一码归一码~!”
王仁表不由呵呵一笑道:“好!那为夫不拒绝~!”
夫妻二人又亲昵了一会儿,王仁表忽然说道:“静初,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再是王家嫡长子,我得不到王家的任何资源和帮助,你还会不会愿意和我在一起?”
话音落罢,房间内甜蜜的气氛陡然变得沉闷起来。
李静初对此显然毫无准备,她愣了愣神,疑惑道:“夫君为何突然这么说?”
王仁表叹息一声,道:“娘子可还记得今日午后王家大长老派人送来了一封书信和一柄尺子?王家的大长老是我祖父,也是王家上代家主,祖父他老人家自小对我便甚为严厉,此次我违背家族意志娶你为妻,很可能触怒了家中一众族老!
若我所料不差的话,祖父今日送来的那柄尺子,便是再警告我做人做事要注意分寸!而族老们,也很可能因此而废黜掉我这个王家嫡长子身份,改立族中其他子弟为家族未来继承人!这样一来,我将会成为家族弃子,不仅在朝中得不到家族的任何支援,就连日常用度,家族那边也不会再给我一文钱!先前母亲之所以强烈反对我俩婚事,便是在担心这个!”
李静初想了想,忍不住道:“可是夫君你方才不是说,王家族老们不敢彻底得罪永安侯吗?”
王仁表摇了摇头,道:“这不一样!如今你我已然成亲,族老那边没有做任何阻挠,这便是给了小轩的面子!可是关於立谁为家族未来继承人,这是王家内部的家务事,不仅是小轩,就连当今圣上也无法插手!如果我方才猜测为真,到时候为夫很可能就成了一个穷刺史、一贫如洗了!为夫倒是不甚在意这个王家嫡长子身份,
但就怕到时候连累你随为夫一同受苦!”“夫君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李静初连忙道:“妾身喜欢的是夫君身上的正义和博学,又不是王家的权势,即便夫君脱离王家,妾身也愿意和夫君相爱相守,至死不渝!
你我夫妻一体,理应福祸同担。况且,我先前也说过,以后我会继续操持李家的生意,就算失去了王家的支持,妾身也定能保夫君衣食无忧,夫君只管当好这个刺史、造福岐州之地的百姓就行了!
王家虽然势大,但朝中官员任命那是陛下说的算,夫君若能在任上爱民如子、清正廉明,想来就算没有王家的支持,夫君在朝中也能顺风顺水、也能得到圣上委以重任的!”
听完李静初的一番倾诉和分析,王仁表心中大为感动,他一把将李静初揽入怀中,柔声道:“娘子倒是看得透彻,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娘子放心,我王仁表此生定不负你!”
这是誓言,亦是他对李静初的承诺!
李静初抬头看了看王仁表的脸庞,轻声道:“好了!夫君,时辰不早了,该睡了!明日一早,还得给公婆敬茶呢!万万不能起得冲了!”
对於同安公主这个婆婆,李静初心中还是有些惧怕的!
“嗯!好!”
王仁表应了一声,道。
屋内,很快便传来了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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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请用茶~!”
翌日,清晨。岐州刺史府正厅。
早起的李静初老早便准备好了新茶,待同安公主和王裕起来在正厅坐定后,她端着茶水,在二人面前跪下,并双手敬茶道。
在新婚第二日,新妇给公婆敬茶,这可是新人婚礼中非常重要的一项仪式,如果公婆接过了儿媳敬上的茶水,那便代表着他们认可并接纳了这个儿媳!
虽说唐代不兴跪礼,但古人忠孝,认为一双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乃是应该的,所以这新妇敬茶时,自然要行跪礼!
“嗯!好!”
王裕笑了笑,伸手接过茶水道。
虽然李静初嫁入王家,给王仁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如今既然木已成舟,而且李静初还成为了李泽轩的义妹,那他这个公公,自然就再也没有为难儿媳妇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