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帮龟孙子,敢在背后说小轩你的坏话,小轩你等着,看俺老程进去怎么教训他们!”
戊字营士兵营帐外,将士们说的那些话李泽轩听到了,程处默当然也听到了,他脸色忍不住一沉,撸起袖子,发现自己是光着膀子出来的,根本就没有袖子,然后这货有些气急败坏地拍了拍脑袋,急冲冲地就要向他们面前的那座营帐奔去。
虽然这两天他也被操练的很累,如果参军是别人,他程处默肯定也在背后骂翻天了,但参军是李泽轩,是他的兄弟啊!他怎么能容许别人在背后说自己兄弟的坏话?
显然,这货是典型的帮亲不帮理,他认准的人就算是被千夫所指,他也要袒护!
“站住!”
李泽轩一把拉住程处默,劝阻道:“处默你别冲动!这里是玄甲军大营,可不是长安城,私下斗殴可是违反军规的!”
“可是他们……”
程处默指了指营帐,急得一阵跳脚。
“没有可是!他们说的是我,又不是你!再说,我觉得他们说的有些道理!”
李泽轩打断了程处默的话,淡淡道。
“参军息怒!将士们大多都是军中糙汉,说话口无遮拦,而且兄弟们头脑简单,理解不了您的良苦用心!还请参军息怒!”
一旁的孙致平连忙上前向李泽轩躬身抱拳道。
李泽轩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怒,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忽然笑着将孙致平扶了起来,道:“致平何出此言?在你眼中本参军的气量就这么小吗?”
“属下不敢!”
孙致平连忙抱拳道。
“哈哈!行了!我逗你玩儿的!走吧,进去看看!”
李泽轩拍了拍孙致平的肩膀,然后抬脚朝着前方的营帐走去。
“火长,俺觉得得一码归一码,永安侯他是一个好官不假,也帮助了不少的百姓,可这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好的参军啊!咱们再这么练下去,估计还没上战场,就已经浑身是伤了!要不你去跟孙校尉说说?”
“住口!操练了一天了丁大力你小子还不嫌累?赶紧麻溜地睡了,明天还要接着训练!你要是还不困,就趴地上做一百个俯卧撑再睡!”
“困困困!谁说不困了!这就睡!这就睡!不过李参军让我们做的这俯卧撑也忒折磨人了,俺这两天胳膊都是酸的!”
“这若是不把你们的胳膊给练酸,怎么证明本参军的新式操练之法有效呢?”
营帐内的军士们正在小声议论时,李泽轩从帐外走了进来,他接着那个名叫丁大力的军士的话笑着说道。
“是李参军!”
帐内众人皆是猛地一惊,连忙慌慌张张地从榻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李泽轩跟前,抱拳行礼道:“见过参军!”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李泽轩会深夜来探营,众人此刻都心怀惴惴,尤其是其中的一名脸上带疤的大汉,此时他浑身颤抖,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冷汗,看都不敢看李泽轩一眼!
“现在不是操练时间,都不用多礼!”
李泽轩虚抬双手,对众人道。
这营帐并不宽敞,再加上每个营帐都住了十个人,里面卧榻几乎都占据了整个营帐百分之七八十的空间,李泽轩这一行人走进来后,就更显得拥挤了。
“多谢参军!”
众人抱拳一礼,然后站直了身子。
“你就是丁大力吧?”
正是因为营帐内空间狭小,所以李泽轩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个刀疤男子脸上异样的表情,他走上前去,笑着问道。
“回……回禀参军,小……小人正是丁大力!”
见李泽轩认出了自己,
丁大力顿时一颤,差点就给李泽轩跪了。方才他还在担心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有没有被李泽轩给听到,他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但此刻李泽轩直接从十个人里面认出了他,这让他的侥幸心理彻底破碎,心道李泽轩定是在帐外听到了那些话,此时是来秋后算帐了啊!
这个时候的丁大力,跟刚刚那个敢怼天怼地怼空气的丁大力完全有着天壤之别!
李泽轩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人,没有立刻说话,这沉默的气氛,更是给了丁大力无穷的压力,让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此时他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刮子,让你嘴长,让你嘴贱,让你喜欢在背后瞎议论!
以李泽轩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想要捏死他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想到这里,丁大力的后背也湿了。
“你这脸上怎么这么多汗?本参军只听说你受伤了,莫非你还生病了?”
李泽轩拍了拍孙大力的肩膀,一脸关心道。
“没、没、没,属下没生病,许是这天气太热了,对,是天气太热!”
丁大力连忙抬起胳膊,抆了抆额头上的冷汗,否认道。
“那便好!”
李泽轩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面前的卧榻,道:“去坐下,本参军看看你的伤势!”
“啊~?”
丁大力闻言顿时一愣,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李泽轩难道不是过来找他麻烦的?这怎么可能呢?
“啊什么啊?参军要帮你治伤,你小子还愣着做什么?”
一旁的孙致平此时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巴掌呼扇在了丁大力的脑门儿上,没好气地训斥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劳烦参军?属下受得都是小伤,而且军医已经为属下包扎好了,不敢劳参军费心!”
丁大力终於回过神来,他连忙朝李泽轩摆手拒绝道。
李泽轩一进来就认出了他这个无名小卒,紧接着又过来给他看伤,他有理由怀疑李泽轩在营帐外是听到了那番话,然后进来借着治伤之名,想要趁机惩治他,直接让他缺个胳膊断个腿的也不是没可能!
不得不说,这家伙样貌虽然粗犷,但内心里面的戏是真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