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这下总应该可以说了吧?”
雍县,城西李府不远处一个巷道中的茶摊下,李静初看着李泽轩一脸平淡道。
她与李泽轩素未谋面,方才李泽轩要求与她单独说两句话,警惕心一直很高的她,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现在想来,她心中忍不住一阵后怕,暗暗责怪自己有些太过粗心了,竟然胆敢与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单独相处!
“李姑娘不必紧张,说起来令尊创立的车行与我还是颇有渊源的~!”
李泽轩呵呵笑道。
“与我父亲创立的车行有渊源?”
李静初蹙起了眉头,随即她疑惑道:“公子莫非是长安炎黄商会的林叔叔家的人?”
李泽轩一愣,随即恍然,先前他听冷雨瑶说李兴恽创建车行,依靠从炎黄商会会员手中购买马车和自行车在岐州转卖而发家,现在来看,那个炎黄商会的会员很可能就是林文元了!
“呵呵!姑娘说的应该是林文元林老板吧?我不是林家的人,但林家向别处售卖的自行车与马车,皆是出自於我手~!”
沉吟片刻,李泽轩笑道。
“.......你是永安侯?”
李静初眸光流转,面色一阵变换后,她忽然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李姑娘聪慧,你猜的没错,我就是永安侯,如假包换~!”
李泽轩点头赞许道。
见李泽轩一脸真诚,并且一身气度卓尔不凡,李静初不知怎么就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她惊讶地站起身,朝李泽轩福身一礼道:“小女子李静初,见过永安侯~!”
“呵呵!不必多礼!”
李泽轩虚抬双手,客气道。
他也没想到与李静初的对话会开展的这么顺利,不过李静初肯相信他的身份,而且现在这种情况,说明李静初对他并没有恶感,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李泽轩却不知道,自己由於长年修行道家功法,一身气质早就异於常人了,他身上那种道法自然的气息,对於世间生灵有着特殊的吸引力,会让人下意识的感觉到亲切,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但却又是真实存在的现象!
“昨日听闻永安侯带领天鸡大队抵达岐州,静初仰慕侯爷威名久矣,但昨日却因为俗事缠身,无缘得见侯爷阵容,今日能见到侯爷,实乃静初三生有幸~!”
李静初一脸激动道。
先前她心里的警惕,现在已经变成了满心的喜悦。
面对忽然热情起来的李静初,李泽轩倒是有些不适应了,他摆了摆手,干笑道:“李姑娘言重了,本侯不过一寻常人也,何来什么威名?至多也就是为百姓们做了一些事情,但在其位、谋其政,那些都是本侯应该做的~!”
李静初摇了摇头,道:“侯爷善待封地百姓,天下人尽皆知,先有曲辕犁,再有今日天鸡大队前往各县灭蝗,天下百姓无不受了侯爷恩德,若说这仅仅是在其位、谋其政,那我朝不知有多少官员当的不称职!家父生前最为佩服的人就是侯爷您了,只是可惜家父至死都无缘得见侯爷一面.......”
说到这里,李静初的脸上陡然变得伤感了起来。
李泽轩忍不住安慰道:“李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令尊的事情本侯已经知晓一二,本侯很是遗憾!在此之前,本侯虽然不了解令尊的为人,但令尊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宁死不屈、甘愿赴死,仅凭这点,他就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好父亲!相信令尊若是在天有灵,肯定会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地过完一生,而不是整日为他黯然神伤!”
“不!不~!”
李静初眼圈红肿,
猛地摇头道:“如果有可能,我宁愿嫁给张梁,也不要爹爹自尽!柳月容其实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灾星,是我害死了爹爹~!”说到这里,一滴眼泪从李静初眼角滑落,先前面对柳月容的刁难,她三言两语就能将对方给逼得无话可说,可她现在只是跟李泽轩说了几句话便忍不住潸然泪下,由此可见,她的坚强只是装给别人看的,她那坚强的外表下,却包裹着一颗支离破碎、濒临崩溃的脆弱心灵!
见此情景,李泽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沉默片刻,他出声道:“李姑娘,令尊的死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的头上,灾星之说更是无稽之谈,就好比一行人走在路上被一马车撞到了,难道要怪他今天出门了吗?这件事情唯一应该怪的人就是张梁,此等奸佞之徒不配为一县父母官,更加不配为人!”
“多谢侯爷为静初说话,只是可惜恶人却没有得到恶报,至今仍然逍遥法外~!”
李静初抆了抆眼角的泪痕,轻声细语道。
李泽轩一脸坚定道:“李姑娘,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张梁还在大唐,本侯就坚信他冲早有一天都会被绳之以法!因为,恶人,天不容之!”
李静初目光一闪,顿了片刻,她开口道:“希望如此吧~!”
嘴里虽然这般说,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没报多大希望了!
李泽轩也知道这种事情光靠嘴说是无法让李静初信服的,毕竟对方可是背负着杀父之仇,短短几句话怎么能够化解这种滔天仇怨?他也没有深究,转而问道:“李姑娘今日为何要坚持回李府为令尊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