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大唐使者说的也不无道理啊!先前外面还有十八路反王帮咱们大梁国顶着,可是现在唐国早就一统了中原,咱们若是不归降,早晚会被大唐的军队攻打……”
“辛大成,你住口!”
两位太常寺丞刚一走,梁国皇宫正殿中,一个中年官员便站了出来,拱手道。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梁师都便大喝一声,出声将其打断,道:“我大梁国建成至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如今李唐不过是派了两个文臣,就将你吓破胆了吗?如此关键时候,你竟敢祸乱人心,你肯定是唐国派来的奸细!来人,将辛大成给朕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是!”
梁师都话音一落,立刻上来了两名殿前侍卫,将那名中年官员给押了下去。
“陛下,万万不可!辛侍郎不过是为陛下的安危着想!还请陛下开恩,饶他一命!”
眼看梁师都如此轻率地就要斩杀一名大臣,殿中诸臣如何肯坐视不理?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将,立马走了出来求情道。
“是啊!陛下!辛侍郎虽然言语有些出格,但罪不至死啊!”
“请陛下收回成命,饶恕辛侍郎!”
正所谓是兔死狐悲,本来眼看大唐皇帝有对梁国动手的心思,大臣们已经开始人心浮动了,现在梁师都还要擅杀大臣,殿内的其余大臣自然不干了,今天杀了辛大成,那明天会不会把他们也给杀了?於是众人都纷纷跟着求情道。
梁师都眸光一闪,犹豫片刻,道:“哼!辛大成,既然众爱卿都为你求情,那朕就暂且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以后,削去辛大成户部侍郎官职!其余人等,若是再像辛大成这样长他人志气,灭我大梁威风,朕定斩不饶!”
辛大成一脸灰白地拱手道:“多谢陛下!”
其余大臣心头一凛,也连忙拱手道:“臣等遵旨~!”
梁师都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方才辛大成的话虽然令他很生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辛大成说的是事实,如今中原一统,他大梁国作为唐朝境内的最后一根“刺”,明显是独木难支啊,这种时候,最应该地就是统一部下的心思,别让他们人心浮动!於是他目光如电,盯着殿内所有的大臣,沉声说道:
“唐国虽强,但我大梁据城而守,还能随时请求突厥人的援助,唐军想要轻易取下朔方城,无异於痴人说梦!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君臣一心,一边加固城防,一边积极囤粮,即便遭遇唐军围困,我们也能撑到突厥大军前来救援!
朕奉劝某些人不要有投靠唐军的心思,他李世民对我大梁恨之入骨,尔等就算投靠了唐国,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留给尔等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随朕守护好大梁国,只有这样,尔等才能享受到荣华富贵!”
梁师都这略带警告和诱惑性的话语,飘荡在了大殿上,殿中的大臣闻言,心思各异,但表面上都还是“心悦诚服”地拱手道:“臣等誓与大梁共存亡!”
梁师都开怀大笑道:“好!不过今日那两名唐国官员回去之后,李世民定会心有不甘,说不定还会发兵攻打大梁,为今之计,尔等需要尽快加固朔方城的城防,滚木、弩箭、火油等一应守城之物需尽快备好,各部官员,要通力合作,将朔方城打造成一个无人可以攻破的钢铁城池!李世民要是敢派兵过来,那就叫他的人有来无回!”
“臣等遵旨!”
……………………………
朔方城南面三里外的山林里,朝廷大军正隐藏在这里等候命令。由於现在许多迹象都表明梁师都还没有发现朝廷大军已至,所以尉冲敬德便先令手下大军隐藏起来,后面见机行事。
为了不被人发现,大军这几天肯定不能生火做饭,就只能吃一些生硬的干粮、混着喝水充饥了。
“报~!”
“启禀大总管,两位前去朔方城的使者已经回到大营!”
中军大帐内,尉冲敬德高坐首座,其余主要将官则是分列左右,这时,一个传令兵跑进来汇报道。
“哦?快!快请他们进来!”
尉冲敬德闻言,连忙吩咐道。
“喏!”
传令兵领命而去,没过一会儿,两名太常寺丞走了进来,行礼道:“见过大总管!”
尉冲敬德点了点头,直接问道:“二位寺丞此去朔方,那梁师都是如何说的?到底降还是不降?”
沈发拱手回道:“回大总管,梁师都此寮冥顽不灵,当着沈某的面,立誓永不归降,而且他还放言若是圣上不服,只管派兵来攻城!”
“哼!狂妄!这厮不过就是接着突厥人的庇护,竟敢狐假虎威、藐视陛下!待他日柴某攻进朔方,定要取他的项上人头!”
闻言,柴绍冷哼一声,大怒道。
尉冲敬德压了压手,道:“嗣昌不必动怒,梁师都不愿归降,老夫早有所料!两年前颉利率兵能够兵临长安,背后就是靠此寮在带路,他深知陛下对他恨之入骨,所以不太可能归降。此番让二位太常寺丞前去招降,一来是向世人体现圣上的仁义,二来就是分化梁国的人心!沈寺丞,本将问你,那梁国的文武百官,在听罢招降圣旨后,是何反应~?”
突厥一直是唐朝的心腹大患,他们的骑兵机动性实在是太强,来去如风。可是,实际上他们游牧民族想来中原也没那么容易,中原的城市大、村庄多、道路复杂,很容易迷路。说不定颉利本来是来打长安的,结果路跑偏了,去了太原,这不耽误事儿吗。
所以说,他们每次来打劫,都会想办法找几个中原人作为他们的向导,活指南针,既省心、又省力。朔方城的梁师都就是个着名的向导,导游界的老祖宗,特别喜欢给突厥人带路,还帮助别人出主意称其为大唐第一带哥都丝毫不为过。
武德九年,李二刚即位,颉利可汗就率领十几万大军前来砸场子,搞得老李差点下不来台,这次打脸行动背后就跟梁师都有关。渭水之盟乃是李二与所有大唐官员的生平之耻,所以整个朝廷都对梁师都恨之入骨,恨不得马上抓住他碎屍万段。
沈发回忆道:“当时沈某念完圣旨,堂下许多官员都开始低声议论,显得有些...有些意动或者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