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你…”
国子监的小道上,孟文浩收拾完东西,出来找到正在路边等他的李泰,仿佛猜测到接下来李泰会跟他说什么一般,孟文浩神色有些羞愧,欲言又止。
“呵呵,边走边说吧!”
长年身处宫闱的李泰,如何看不出孟文浩这点心思,他笑了笑,背起“书包”,向前方走去。
李泽轩都不在国子监了,他以后肯定也不会过来了,当初他来国子监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李泽轩那新奇的学问,不然的话,他才不会来。
国子监其他博士助教能传授的学问,他门下的学士都会,干嘛还要舍近求远~?所以他从今天开始就放假了!
“……哦!”
孟文浩愣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挪动脚步跟在李泰后面。
上午第四节课刚开始,李泽轩就宣布了那件大事,这个时候的国子监,只有算学馆放课了,所以小道上也颇为安静。
踩在光滑生硬的青石板上,听着耳边传来的各种虫鸣鸟叫声,看着周围枝繁叶茂的百年古树,嗅着路边各种名贵花卉的芳香,此情此景,却让孟文浩的心情一点都没有好起来,他总感觉自己将要做一个荒谬无比、悔恨终生的错误决定,心里沉甸甸的。
“文浩,还在想刚刚课堂上的事吗?”
李泰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轻声问道。
“嗯!”
孟文浩“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他却忘了李泰现在是背对他的,根本看不到他的点头。
“呵呵~!若是抛开亲人不谈,文浩你的本心是什么?你是想留在算学馆等待年底的岁考,升到四门学馆,还是随先生一起去炎黄书院,学习先生的工学~?”
李泰眼光毒辣,看出了孟文浩的顾忌,他顿下脚步,出声问道。
“当然是随先生去炎黄书院!”
孟文浩想也不想地直接答道,然后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太过孟浪,连忙补充道:
“正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从先生的新式算学中,我仿佛能看到先生心中另外一个世界,若是不论前程,不考虑我爹娘、我小妹的话,我当然愿意去跟着先生去追寻那遥远的真理,那种学问,才是我辈读书人应该用毕生精力去钻研的,升入四门学馆,成天去学习那之乎者也、无病(呻)吟,绝非我所愿!”
“还有,先生於文浩家有大恩,家父此次出海,可是先生亲自出面,托河间郡王照拂,此等大恩,如同再造!可如今在先生需要我时,我却动摇了,文浩当真是羞愧欲死!这……”
“打住!”
李泰回身打断道:“文浩你有句话说的不错,唯有工学,才是值得我等读书人用毕生精力钻研的学问,这点我深感认同,但你后半句就说的不对了!先生帮你,是出於本心而已,绝非是为了你的回报,先生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
孟文浩连忙摇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呵呵~!还有,文浩你刚刚说,若是不考虑前程的话,你会很愿意去先生的炎黄书院,这个我就不是很赞同了!看来先生刚刚临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们都没有当一回事啊!”
李泰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话~?”
孟文浩一怔,先前在教舍内他一直处於纠结与自责中,还真没听清李泽轩后面说的那几句话。
“嘿!看来文浩你真是没认真听啊!”
李泰撇了撇嘴,转身边走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