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自己最惦念和亲近的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离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一众神衍山传人悲怆,许多人都已泪流满面,像被夺走了心之所爱,像失去了精神支持。
他们没有想到,哪怕陈汐已及时抵达,可竟不能再挽回巫雪禅……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即便是老白、阿凉、甄流晴、叶琰他们,此刻心中如被堵塞,闷得快要窒息。
那种一种莫大的悲恸。
而自始至终,太上教主一直漠然看着这一切,并未有任何反应,也并未曾有任何动作。
他就这样看着,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太上教,奉行的是“替天行道”,尊崇的是“太上忘情”,故而门下传人皆都一个比一个冷酷无情,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身为太上教的执掌者,太上教主自然不会被七情六慾所困,甚至他要比天下任何人都无情。
无情,是为了统驭天下!
身为主宰,焉可能为情感所羁绊?
就犹如那天道秩序,谁可曾见过它流露出对众生的怜惜?
在太上教主看来,此刻无论是陈汐,还是那些神衍山传人,着实是不堪大用。
对付他们,只需针对其情义下手,便可以无往不利!
“大师兄没有死。”
这时候,陈汐忽然起身,将怀中的巫雪禅小心收起来,藏在自己体内混沌中。
一句话,让那些神衍山传人皆都怔然。
可很显然,陈汐已没有心思解释,他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太上教主,神色已冰冷淡漠的可怕。
那脸庞上残留的泪痕也早已被蒸发消失,这一刻的他,像彻底没有了感情,浑身充斥着一股无情、冰冷、令人绝望的杀气。
“他的确已经死了,自我慰借也无用。”
太上教主仿似浑然没有察觉到陈汐身上的杀机,淡然出声,平静而从容。
“等你死的时候,我会让大师兄为你送行。”
陈汐冷冷道,“但是现在,你给我跪下!”
跪下!
一句话,显得如此强势,如此冷酷,如此霸道。
这世上众生若知道有人敢出言要命令太上教主下跪,只怕非疯掉不可。
可是现在,当陈汐声音落下,就看见那太上教主浑身骤然一僵,犹如被一股无法抗拒的伟力压在身上,浑身都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爆音。
“小家伙,你明知这仅仅只不过是本座一股意志力量,却要做如此可笑之事,未免就太过幼稚了。”
太上教主声音依旧平静,但此刻的他身上已没了那种“宛如不存,又无所不在”的力量。
他已被禁锢,浑身爆音不断,腰脊正在被压弯,双膝已爆碎,快要被镇压跪地。
然而,即便如此,他竟是一点也不恼怒,一点也没有被羞辱的感觉,反而感觉陈汐此举可笑幼稚。
对於此,陈汐漠然不言。
■嚓!
最终,太上教主还是跪在了那里。
也不见陈汐动作,陈汐已一脚踏在太上教主头颅上,将他整个头踩进地面。
然后,他这才说道:“我自然知道这并非你的本体,不过这又如何?等杀了你这一股意志,我自会前往万道母地,把你留在这世上的一切全部抹除!那时候,即便是这封神天,也救不了你!”
跪倒在地,还被一脚踩在头颅上,这对任何一位大人物而言,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比杀死他们都难受。
然而此时,太上教主却出奇的平静,甚至还露出一抹笑容:“小家伙,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我也很期待那一天到来,那时候,我会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无上主宰。”
此话说得平静自然,甚至透着一抹期许味道,很难让人想象,太上教主怎可能在如此境地中,都能保持如此无情淡漠的心态。
或许,他不止对敌人无情,对自己更无情?
陈汐漠然道:“无上主宰?你以为我不清楚,你这些年所安排的一切,无不是为了执掌天道,看你以为那时候你便可以无所不能?”
太上教主笑道:“执掌天道只是第一步,等你进入万道母地,便会明白本座毕生所求的抱负,远非一个封神天能够取代。”
陈汐沉默片刻,道:“只有有我陈汐在,那一天永远不会发生的。”
声音还未落下,他脚下用力,太上教主的身躯骤然爆碎,化为亿万光雨。
与此同时,天地间响起太上教主那渺渺冥冥的声音“小家伙,胜负未定之前,一切都莫要言之过早,本座在万道母地等你,若不来,你的师尊、师叔、以及三界中一切亲友,可都会一起去和巫雪禅见面……”
声音逐渐消失,天地归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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