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愤的嘶吼震荡四野,充斥的尽是痛苦,无法言喻的痛苦。
从没有那一刻会让陈汐感到如此之无力和悲愤,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心中,无法呼吸。
眼睁睁看着自己曾喜欢的女人在自己怀中闭上了眼睛,溘然长逝,那种感觉,简直就是世间最大的折磨。
这一刻,陈汐面容悲恸,目眦欲裂,满头长飞扬,整个人宛如彻底疯魔。
他紧紧抱住甄流晴的身躯,似生怕她就此消失不见,一行泪水,不可控制地从脸庞轰然坠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汐已再未曾哭泣过,这些年来,他甚至都忘记了哭泣是怎样一种滋味,那泪水中又承载着怎样的温度和重量。
这一刻,他身为神灵至尊,踏足灵神境大圆满境之列,寿元近乎永恒不朽,但却抑制不住那泪水滑落。
恨!
无比的恨!
充斥在胸腔,激荡在心头,愈演愈烈,浑身的气息,也是变得狂暴若汪洋,不断沸腾,扩散,惊得苍穹风云变幻,万物似都在哀鸣。
……
甄流晴自杀了?
翟俊一行人悚然一惊,神色呆滞,似无法想象,这女人哪里来的勇气,宁愿死,也不屈从於命运,宁愿死,也不牵连陈汐!
公冶哲夫睁大眼睛,同样不敢置信。
雒少农皱了皱眉,看着远处状若疯魔的陈汐,心中涌出一抹莫名的寒意。
他对甄流晴的死感到意外,但并无任何联系,只是感觉无比的枣手,无比的麻烦。
因为他清楚,接下来他们只怕要面对的,就是来自陈汐无尽怒火的打压!
“做好撤退的准备!”
这一刹那,雒少农当机立断,飞快传音给众人。
公冶哲夫猛地清醒过来,怔然道:“就这样放弃了那一株帝皇级道根?”
“你觉得性命重要,还是那一株帝皇级道根重要?”雒少农拧眉,冷冷反问。
公冶哲夫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冷笑道:“哼,他若真有这胆魄杀人,之前也不至於放过翟俊他们一马了,明显也是欺软怕硬,担心得罪你我背后的势力罢了。”
雒少农脸色一沉:“这么说,你是要留下来和他抗衡到底了?”
公冶哲夫不以为然地摇头:“既然你已放弃,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之前,雒少农将那一株九品帝级道根交给了他,作为交换,他这才会帮雒少农一起前来夺取那一株帝皇级道根。
眼下对方既然已放弃,他自不会再执着下去。
“古怪,迦南那家伙怎么到此时还没来……”雒少农皱眉扫视四周,最终还是做出决断,不打算停留。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可不会拿自己性命去冒险了。
“走吧!”
雒少农瞥了一眼远处神色悲愤,宛如泥塑般抱住甄流晴身躯一动不动的陈汐,便收回目光,飞快传音给其他人。
其他人虽心有不甘,但也清楚,这时候再去触怒那陈汐,绝对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当下,他们跟随雒少农身后,就打算沿着原路下山。
“你们……还想离开?”
便在此时,一道沙哑、淡漠、无情的声音倏然响彻,令得雒少农等人浑身都是一僵,脸色阴沉下来。
令他们最不愿见到的事情,还是生了!
“走!”
雒少农哪还敢冲疑,欲要抢先撤离,以免被已近乎疯魔的陈汐给缠住。
可旋即,他步伐戛然而止。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止步,面露骇然。
在他们身前百丈之地,陈汐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立在那里。
他面无表情,眼眸殷红如血,并无任何情绪波动,反而如一泓死水,令人心悸。
在他背上,背负着甄流晴的身躯。
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累赘,可当众人对上他那充血的眼眸时,心中皆都一阵寒。
“陈汐,那女人是自尽,可不怪我等,不过毕竟和我们有着一丝关系,作为补偿,那玄主祖庙中的那一株帝皇级道根,便留给你了。”雒少农深吸一口气,飞快说道,“这一次,我们认栽了,还请退让一步。”
“你刚才不是要杀了我么。”陈汐漠然,声音沙哑低沉,不带任何感情。
雒少农皱了皱眉,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你们……不是让我下跪么。”陈汐那殷红如血的眸子缓缓挪移,扫过翟俊一行人,令得他们皆都脸色变得难看之极。
“混帐东西!还真当我们怕了你?”公冶哲夫却是眉头一挑,厉声大喝道。
陈汐漠然,举剑遥遥指着众人,一股迫人的杀机冲霄而起:“今天,你们都要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声音平静、沙哑,却透着一股迫人的决然力量。
公冶哲夫怒极而笑:“哈哈,白痴东西,别说以你的能耐能否杀得了我们所有人,就算你真的可以办到,你还真敢动手?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别傻了,聪明点就赶紧让路!”
锵!
话音还没落下,蓦地一道剑气横空,肃杀沸腾到了极致,带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悲愤轰然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