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股战斗波动颇为激烈,所过之处,山岳崩塌,古木成粉,无匹狂暴的乱流将一切都一切都碾压爆碎。
陈汐原本打算绕开这一股战斗波动,可当仙念中映现出那战斗双方的模样时,眼眸一凝,闪过一抹讶然之色,登时就改变了注意。
下一刻,他整个人反而迎冲了过去。
那战斗的双方,一方是一个灰衣青年,样貌平淡无奇,可实力却极为强大,正是陈汐在玉京仙城酒楼中见过的那名青年。
当时那名灰衣青年和排名在云蛰青云榜第二的妖刀王拓在一起,似乎名叫烈冰寒,其排名比妖刀王拓更高,位居云蛰仙洲青云榜的第一名。
令陈汐改变主意的,当然不是这烈冰寒,而是正在追杀烈冰寒的那两人。
那两人一个身影枯瘦,面容漆白,生着一对碧油油的眼瞳,另一人骨骼粗大,一袭麻衣,燕颌虎须,仪态威猛。
从这两人身上,陈汐敏锐地察觉到了和那蒋宁、岳震同样的气息,那就是肃杀、冷厉、无情,整个人的气质犹如一柄杀戮凶器般。
若陈汐猜测不错,对方必然是两名空明卫无疑!
这才是陈汐改变主意的根本原因。
……
……
山林深处。
“混帐东西,居然敢打伤我等的同伴,好大的胆子!”
“赵鼎,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莫忘了陆尘师兄的交代,无论是谁,胆敢硬闯云光仙桥者,杀无赦!”
“秋岩师兄所言极是。”
一阵冰冷的交谈声中,那名叫赵鼎的枯瘦青年,和名叫秋岩的麻衣青年,死死追着那烈冰寒不放,俨然一副赶尽杀绝的模样。
烈冰寒气喘吁吁,神色苍白,肩膀、肋下鲜血流淌,明显在这场追杀中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他似乎根本就没听到身后两名敌人的交谈声,一边飞驰,一边化解对方的攻击,苍白的轮廓中尽是一片坚韧之色。
不过在烈冰寒心中,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这些怪胎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想我如今已跻身青云总榜前五百名,可竟不是他们任意一人的对手……”
“可惜,这次我看错了王拓,没想到他竟不顾尊严,跪地向敌人发誓,虽说换取了通过云虹仙桥的机会,但这等行径未免太多卑贱耻辱。”
“我烈冰寒宁愿站着死,也决不会如此奴颜婢色!”
“罢了,想那么多又有何用,这次若能活下来,来日必定屠杀这些混帐!”
轰!
蓦地一股恐怖的力量如潮水般涌来,震得烈冰寒整个人倒飞出上千丈距离,口中咳血,气机隐隐出现一丝紊乱。
嗖!嗖!
还未等烈冰寒再次奔逃,那赵鼎和秋岩已是化作流虹,一前一后,将他的退路彻底封死。
烈冰寒见此,心中登时一沉,咬牙抿嘴,一语不发。
“逃啊?怎么不逃了?”赵鼎冷笑上前,看着烈冰寒的目光犹如盯着一个死物,充斥着无声的嘲笑和轻蔑。
“哼,什么云蛰青云榜排名第一的强者,什么铮铮铁骨,在我等眼中,也跟狗屎没什么区别!”
那秋岩大步上前,猛地探臂一抓,化作一股凌厉的漆黑劲风,狠狠朝那烈冰寒头颅抓去。
这一击,端的是狠辣决然,根本就不给烈冰寒一丝喘息的机会,明显也是要速战速决,避免再惹出什么麻烦。
这正是空明卫的作风,为杀戮而生,对待敌人时,根本不会心慈手软,也更不可能拖泥带水。
感受着这一抓之力的可怖,烈冰寒心中又是一沉,他知道,凭自己如今的力量根本无法逃开这一击的锁定。
难道,今天就要陨落不成?
这一刹那,烈冰寒脑海中想到了太多,有一路修行的艰辛经历,有对进入道皇学院的憧憬和渴望……
最终,这一切都化作了浓浓的不甘,他霍然抬头,目光中泛起一抹决然之色,已是决定,哪怕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唰!
可还不等烈冰寒有所行动,一股奇异的剑吟声响起,似潮水滚滚轰鸣,又似缠绵细雨在耳畔呢喃……
这是什么声音?
下一刻,一抹如汪洋般浩瀚的剑气,劈斩而至,仿似已将这片天地化作了一片波澜汹涌的大海!
好恐怖的水行剑气!
与此同时,那赵鼎和秋岩也是眼眸一凝,神色微微一变,处於本能,下意识朝一侧闪避而去。
可令他们悚然的是,那一抹剑气还未落下,蓦地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最终化作漫天飞舞无穷尽的细密剑气。
每一道剑气,都充斥水行法则,犹若一缕缕的细雨丝线,锋利、肃杀、将虚空都一寸寸切割、轻易得犹如撕裂布帛一般。
遮天剑幕,犹如细雨地笼罩,将那赵鼎和秋岩笼罩,其内弥漫而出的危险气息,刺激得两人都禁不住生出一阵毛骨悚然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