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烈,按着约定,李将准备动了吧。”
“正是。实际上在狄戎军中,我猜着李将还留有一步棋。若殷鹄失利,这步棋便会动作起来。”
“那怀风部落的小酋长?”
“当是。”
徐牧呼了口气。大网已经撒下,只捞些臭鱼烂虾,他自然是不愿的。
两人正说着,似是为了应证东方敬的话,不多时,陈忠急急走来。
“主公,军师,敌营中的暗桩来报,狄戎军师神鹿子,已经起两万人马,以及麾下的柔然军,开始往北面骆峰山的方向布阵。”
敌营里的暗桩,实际上是李将安排的人。除了殷鹄之外,也一直向他们传递着情报。正如东方敬所言,这或许是李将的一步棋。
听着情报,徐牧皱眉。
东方敬昂头,声音依旧平静无比,“不出所料,狄戎大军要攻关了。但我劝主公,留着一支人马在老关附近。无需太多,四五千即可。”
“这是为何?”
东方敬沉默了下开口,“自然是为了防住狄戎人,以防万一。”
“切记,听本王的军令,这些金汁是守城利器,切不可浪费。诸君,每日可多吊二三泡,当作守城储备。”常白柳在城头上,声音意气风发。当然,十句有八句都离不开金汁。
“从小吃多了是这样的。”城头的一座箭楼下,常四郎骂骂咧咧一句。忽然又想到什么,看了看旁边的幕僚。
“险些忘了,容德一直在旁。”
农家子出身的黎重,并未生气,冲着常四郎抬手抱拳。
常四郎起身,拍了拍昔年同窗的肩膀。在很早的时候,他一直觉得,北渝大才颇多,且黎重这样的农家子,破格提拔并非是好事。毕竟,那些个老世家,是最喜欢妒贤的。
但现在,老世家们……随着一场场厮杀,又随着草原人的叩关,都走的差不多了。
“容德,你如何看?”
“主公,要叩关了,无非是坚城死守。”黎重顿了顿,欲言又止,抬起的脸庞,眸子有些沉默,“主公勿怪,此处只你我二人,我多问主公一句……若能破了狄戎,我北渝以后——”
“走该走的路。”常四郎直接开口,“我知你在想什么,莫多想。很多人都说,是我常四郎让了一步大义。但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是小东家放了我一马,皇门关不让关,开春后我会死在司州。”
“打不过便是打不过,像个小娘子哭哭啼啼,幽幽怨怨,不是我常四郎的性子。何况,小东家还给我留了一条退路。容德,真的莫多想了。我知晓,你会劝我大败狄戎后,闭老关封死小东家的蜀军退路。但你莫忘了,北渝境内世家十去六七,聚不成军了。而且,还有个跛人东方敬在,你能看出的东西,他定然看得更清楚。”
黎重呼气,点头抱拳。
“容德,挺直胸膛,跟老子打狄戎狗!”
“愿随主公!”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