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青虎目浑浊,颤着伸手,拍了拍常威的肩膀。他性子嗜杀,许多北渝的幕僚,建议自家主公将他革除将位。但主公偏偏保下了他,委以戍边的重任。
在他担心被革除将位的时候,只有两骑人亲自来寻访他。一骑是主公,另一骑便是面前的常威。
那段时日,三人斗酒为乐,好不快活。
“常威啊——”乐青揉了揉眼睛,看着常威的颈背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不免又悲从心来。
“听说主公被老世家所迫……我原先以为你已经死了。”
常威笑起来,“不瞒你,少爷是真砍了,我原先以为死定了,但不曾想,少爷拿捏的力道极稳,只伤了皮肉,我滚下江后,小军师趁夜偷偷派了心腹,很快将我救起来,藏到了壶州里。”
乐青脸色大慰,“主公与小军师,当真是天人也……只可惜小军师——”
两人尽是一声叹气。
“不讲这个,此番常兄等在此地,可是带了主公的暗令?”
“瞒不过乐将军。其他人信不过,主公托我留在祠堂附近,为的便是等乐将军。我跟你说,主公约莫还担心我的性子,怕我忍不住先回了常家。但还好,终於等到了乐将军。”
“常兄,主公的意思,我现在……不大明白了。”乐青犹豫着开口,“按道理讲,我这支戍边的精锐,不该回调的。”
“是主公的意思,将军看此手书,便会一切都明白。”说着,常威递来一份秘藏的信卷。
乐青狐疑搓开手书,待看清之后,脸色既欣慰又激动,久久不能释怀。
“敢问乐青将军,可缺一员悍勇之卒?”常威举手抱拳,声音认真。
“是主公的意思……还是常兄的意思?”
“主公说我大伤初愈,不若留在内城养伤。但我常威是死过一轮的人,又岂会再怕烽火硝烟。”
“若论勇武,虎威将军可列天下十人,岂可做一小卒。若常兄不弃,今日开始便为某的副将!”
常威脸色振奋,久久抱拳。
“吾常威重执刀器,定要破虏杀敌三千里!”
“善,你我二人便依主公之言,去这一场金戈铁马!”
“壮哉壮哉——”
“继续行军。”此时的司州境内,骑在马上的徐牧,脸庞间尽是沉着之色。指挥着大军人马,往裕镇的方向行军。
虽冬雪初融,但一场场的厮杀,两军的人马似是越来越少了。
“主公有令,全力行军!”一个个的西蜀裨将,骑马狂奔在雪地上,将徐牧的军令,下达到每一营。
随军的东方敬,裹着大氅,坐在马车看着地图。地图上的司州一块,已经被他写满了标注。那密麻的标注,直至延伸到了皇门关。
“禀报主公,禀报军师,前方便是官道的岔口了。其一通向裕镇,其二通向皇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