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军?”
“正是,都是束发的少年郎,有父兄入了西蜀的行伍。”
常胜沉默了下,“厉程那边如何?”
“厉将军遵循军令,并未太靠近成都,在蜀道一带点了几场大火,阻拦回援成都的蜀军。”
常胜呼了口气。
实话说,成都里的蜀军,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士卒,顶多是二三支后备营。可见,羊倌先生不惜暴露,将蜀军引至凉地,是何等的妙计。
顿了顿,常胜又侧过目光,看了一眼蜀州南林郡的方向。
踏踏踏。
李柳骑在马上,俊美的脸庞,遮不住担忧之色。他自知,那位被称为伏龙的常胜,是个怎样妖智的人。
“快,全力行军,回救成都!”同行的交州大将陈富,不断在旁催促。
“李军师放心,离成都已经不远了。先前派出斥候,也说成都方向,并不见硝烟生起,也就是说,北渝人尚未赶到成都。”
“韩九将军战死,我蜀州已经无大将坐镇。”李柳咬着牙。不仅是他,天下人都想不到,北渝常胜,居然敢在决战的节骨眼上,一支奇军翻山越岭,杀入了蜀州。
“常胜固然会留了法子,来挡我西蜀的各方援军,但我等只要拖住常胜的时间,要不了多久,常胜便是自投罗网!”
陈富点头。
两万人的南海军,继续往前急行。
西蜀,江南。
到处都是集合起来的郡兵,几十人,百人,三百人,纷纷聚到一起,准备杀回成都救援。
楚州,喧闹的郡守府。
名医陈鹊满脸焦急,在听说常胜奇袭入了蜀州之后,他的眼前,不时浮现出蜀州百姓生灵涂炭的画面。
“听说,韩九将军也战死了……蜀州内,已经没有大将坐镇。将官堂的学子们,蜀州的子弟军,都已经披甲出征。”
“主公尚困在威武城,东方军师前些时候也去了前线,并未有任何军令传来……王城成都,恐怕危在旦夕了。若我西蜀大将在,不管是晁义陈忠,都能死守拒敌,等待回援。”
“不对,我等尚有一员大将,留在江南……”一个医馆徒子,忽然想到什么。
连着陈鹊,都脸色惊了惊,止不住地转头,看向正北屋子内的病榻。
病榻尚,有一沉睡不动的人影。
“暮云州断龙石阻路,白鹭郡外满江都是铁索与投木……若、若於文将军能醒……或能带着我等,杀回成都了。”
“於文将军当初,可是在一线关,誓死挡住了北渝三个名将。”
“主公也说过,天下名将,欠於将军一席。”
“於文将军呐……睁眼看看现在的西蜀吧。”几个医馆徒子泣不成声。
站在原地。
似是不受寒,陈鹊忽然颤了颤身子,整个人一时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