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小狗福敢冒着兵家大忌,在这等的时候,分兵去抵挡数倍之多的敌方大军。
作为先锋将的常霄,虎皮履再一次踏到了湿地之上。他抬起头,目光里满是冷冽。静待数日,终於等到了破蜀的军令。
并未有太多的士气鼓舞,他麾下的卖米军,向来是士气肃杀的。抬起手,常霄冷冷挥下。
仅在片刻,只剩四千多的卖米军,再加上万人的先锋军,开始第一轮的冲杀。
在他们的后方,更有六七万的北渝大军,急急跟随而来。
“填壕沟!”
一张张的简易浮桥,冒着蜀人的箭矢,不断铺在挖凿的壕沟上。
雨水渐去,飞矢的抛射,终於有了用武之地。敌我的步弓,在各自入了射程之后,悍不畏死地齐齐举弓,将漫天的箭雨,抛向敌方的阵地。
往前冲杀十余里,眼看着就要冲到近前,却在这时,常霄抹了一把雨水,脸色一凛。便在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堵堆砌的长墙。
蜀人以碎米饼,枯枝,黏土,还有许多搜寻来的巨石,堆砌到一起,组成了一堵长墙。
长墙内人影攒动,不断有阵阵的飞矢,从墙里抛射而出。
“盾营列阵!”常霄怔了怔后,迅速恢复常色。在他看来,不过花费数日的时间,蜀人堆砌的长墙,估摸着和豆腐一般,一撞即碎。
不多时,在北渝盾营的掩护下,先锋的卖米军,开始抱木齐冲,要撞碎蜀人堆砌的长墙。
却不料,只冲到半路,在湿漉的泥地上,似是踩到什么一般,蓦然有人脚板打滑。
一个,三个,十个……数不清的卖米军,在地上摔得翻滚。偏偏长墙里的蜀军,趁着机会,将飞矢阵阵射出。
不少北渝士卒中箭,登时死在了地上。
“常将军,蜀人铺了火油!”
雨天无法用火,这些蜀人却偏偏将携带的火油,都倒在了墙外的湿地上。
“继续铺浮桥!”常霄咬着牙,目眦欲裂。
相距约二三里的山道另一侧,上官述带着不足万人的大军,同样在筑起的长墙后,抵挡住另一端冲来的北渝人马。
人手不足,厮杀得极为艰难。不少的侠儿军,纷纷中箭倒地。
“调三万步弓,东进二里,驰援东墙。”小狗福立在高岩上,居高临下,顿了顿后,吩咐身边的旗营都尉,即时下着军令。
只有大军不乱,他便有机会挡住这一波敌军的攻势。
山道间,从西墙刚抛射完的三万西蜀步弓,没有丝毫的停歇,便立即踏着队形,往东墙方向赶去。
密集的抛射,让上官述的守备,一下子轻松许多。
“调一万步弓,退回西墙。切记,我等不可陷入腹背受敌之势。”小狗福语气沉着。
“西墙,将守备的滚石,从墙坡推下去。”
“传令东墙,以擂鼓惊声,让敌军虚实难辨。再传令上官将军,若守备不住,后退半里,退守内墙,将敌军引入内墙外的壕沟。”
“西墙,扮作守备不足,待敌军攻上,以滚石碾杀。”
没人懂,那位在高岩上的少年,还有多少的后招。但此时,还不到一日的时间,北渝人攻势不停之下,却一时没能攻入山道。
入夜,高岩之上,小狗福目光不断环顾。他看了看周围的湿漉,又看了看墙外满地的浮桥。一时间,又计上了心头。